挺爽利、侧锋如兰竹的“瘦金体”,刘贵妃柔荑出香罗翠袖,准备拿起来细细端详,徽宗小心地捧住字道“小心,墨迹还未干!”
刘贵妃如奉至宝一般接了字,对着它轻吐出几口兰气,然后媚语道“官家的字也是越写越好了,行家言如屈铁断金,妾身看就像仙娥当空舞蹈,如此飘逸、潇洒、舒展!官家临得了别人的字,偏别人却临不了官家的字,呵呵,当真天下独步!”
“呵呵,贤妃这个譬喻精妙!”徽宗意态安然地伸展了一下身子,“朕再传授贤妃一点心法,这观书法之要,当澄心定虑,先观用笔结体、精神照应,次观人为天巧、自然强作,次考古今跋尾、相传来历,次辩收藏印识、纸色娟素……品画最佳处,则莫过于得半日浮闲,细品动静得失之味。”
“陛下真良师也,臣妾记住了!”刘贵妃笑意盈盈地放下了字,娇躯一揖道。
“贤妃悟性超卓,一点就通,可比画院有些呆木头强多了,呵呵!”
刘贵妃替徽宗揉捏起了肩膀,笑吟吟道“如今我朝全境户口之盛,岁入之多,不仅为本朝所未有,并且超轶汉唐,蔚为郅治之世!官家非独以善治留名,亦足以凭才艺流芳,真乃天下承平之兆!”
这是她最近搜肠刮肚才想好的一句阿谀之词,倒是正中徽宗下怀,徽宗立马乐开了花“呵呵,爱妃最会夸朕,小心把朕夸得退步了!朕自知尚有不足啊!”
刘贵妃换作一副娇憨面目,挽住徽宗胳膊嗲语道“官家若是不信,明日再请那蔡相公来过过目,他总是大书家吧!”
“他自然是本朝少有的行家,不过最近这老家伙在忙着操办自己的七十大寿,刻下怕是没时间应召前来了!”
“那就请小蔡相公来,他平素虽然不太正经,可是近朱者赤,也算半个行家吧!”
“耳濡目染,家风所赐!”徽宗神色庄重起来,“其实书法也是朕的家风啊,人皆知太祖以武定天下,却不知他的书法也好,以后列祖列宗皆好书法,是故书法乃朕之家风,大则事关国风,不可不习!”
童贯已知徽宗正在保和殿,便疾步来到殿前,他远远听到里面有说有笑,忙知会了一个在外面执事的女押班进去叫出了刘贵妃,刘贵妃见了童贯,弄清了事由,又扫视了一眼奏状,忙桃花满面地拿着它进了殿。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军在平夏城大破西夏军,杀敌十万!”刚刚跨入殿门,刘贵妃就急不可耐地高声宣布道。
徽宗此时正在闭目养神,听闻捷报传来,又出自刘爱妃那酥骨的妙音,顿时如闻天启一般,忙欣喜若狂地趋步上前接过了奏状,边看边说道“好啊,好啊,西军将士果然不负朕望!西夏梁太后亲率四十万大军想夺下我军新筑的平夏城,敌部猛攻十三个昼夜,终被我军击溃!”
刘贵妃眼里顿时滚下来下了几行热泪,激扬道“先帝当年因灵州、永乐之败痛悼伤身,乃至英年早逝!如今我军连战连捷,扫灭西夏大有指望,陛下圣治必垂名于后世!”说完就跪了下去。
徽宗那小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他双手扶起了刘贵妃,紧紧握住她的胳膊道“若是先帝能看到今天该有多好,朕明日就前去祭告太庙,让列祖列宗也高兴一回!这贺表,是谁送来的?”
“是童贯,他还在外面候着呢!”
徽宗转身对身旁的当值押班张迪说道“把童贯宣进来,朕有赏赐!”
刘贵妃身上有些不太舒服,先行回了自己的寝宫纯和殿歇息。那童贯是个眉毛会说话、头发都空心的,专会逢迎,得了赏赐后赶紧到刘贵妃这里谢恩,顺便聊上几句。
刘贵妃的贴身侍女、内殿押班秀兰进来通报,刘贵妃正好有事要拜托童贯,便强支弱体从床上起来了。
“老奴来谢贵妃娘子6恩典!”一进殿童贯便磕头道。
“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