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脑袋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的裴锦瑶好似离弦的箭径直跑向鲍太医。老文山和山鼠精在后边追着喊:“祖宗诶!您慢着点,别摔了。”
裴锦瑶恍若未闻,冲到鲍太医面前猛地住了脚步,一双黑亮的大眼盯着鲍太医看了片刻,一把薅住他的胡子,嘴里嚷嚷着,“呔!大胆蚌壳精,见了神机司唯一神机使还不下跪?!”
鲍太医痛得哀嚎。
小密探离得最近,首当其冲上手跟裴锦瑶抢夺鲍太医的胡子,“祖宗诶,您瞧仔细了,这位是宫里的太医,不是蚌壳精!”
老文急的脑门冒汗,俩眼充血,“快放手吧,祖宗。鲍太医岁数大了,要是吓出个三长两短,咱们吃罪不起啊。”
屋子里顿时鸡飞狗跳。两人一妖费了好大劲才把鲍太医解救出来。气儿都没喘匀,就听裴锦瑶“啊呜”一声,紧跟着张大嘴巴哇哇地哭。
鲍太医顾不上整理胡须,用手点指着裴锦瑶,“快!快把她用绳子捆了!任凭她闹可不行!捆结实了,我给她用针。”
山鼠精大为不解,“都捆上了还能用针?”
“扎脑袋就行。”鲍太医沉着脸,“裴神机使这是患了失心疯啊!”
“你说谁失心疯?”裴锦瑶止住哭声,竖起眉眼气哼哼的睖着鲍太医,“你个天杀的蚌壳精,你以为套上太医的衣裳我就看不出你的真身?”一边喝骂一边从袖带里摸出两道黄符,念了一串咒决,黄符腾地燃起火光直奔鲍太医而去。
鲍太医见势不妙扭头就跑。
小密探眼疾手快,张开双臂环住鲍太医,“您不能走,您还没给我们裴神机使用针呢!”
说话功夫,黄符在鲍太医头顶爆开一团黑雾,呛得他连连咳嗽。
山鼠精用力挥动衣袖拂开黑雾,定睛再看鲍太医,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
老文假装严厉的斥道:“笑什么?快给鲍太医打水净面!”
鲍太医站在原地愣怔片刻,抬手摸脸。还好,还好,脸不疼,应该没伤着。手指拂过下颌,诶?滑不留手……
胡子没了?!
鲍太医眼眶一下子就热了。他用心养了几十年的胡子……就这么没了?
“大冬瓜,冬瓜大!”裴锦瑶拍起巴掌围着鲍太医跑圈,“两头开花,黑不溜秋!”
什么意思啊?鲍太医被她又唱又跑的弄得头晕脑胀。
给裴神机使诊脉不是人干的差事!
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赶紧回去向陛下复命算了。鲍太医用袖子遮脸,带着药童匆匆离开裴府。
他前脚走,裴锦瑶后脚瘫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粗气。
山鼠精给她打扇,小密探用小银叉叉一块甘甜多汁的西瓜喂到她嘴边,“您甜甜嘴儿。”
裴锦瑶一连吃了四五块西瓜才气儿才顺了。
“好个黑心二皇子,居然暗算我?!”裴锦瑶攥起拳头重重捶桌,“要不是我幼时玩心重,家人合香我跟着捣乱,还闻不出那炉香不对劲。”
山鼠精不懂就问,“怎么不对劲啊?”
“味儿不对!”裴锦瑶颦了颦眉,“又是熏香又是品茗,当时我就怀疑这里头有事。哼!幸亏我趁黑心二皇子不备设下结界隔绝香味。又用了障眼法,让他以为我喝下大半盏茶,实则……那些茶都进了我的符纸里。”
老文由衷赞道:“您机敏。”
“当不起机敏二字。勉强算是有点小聪明。”裴锦瑶抻直腰杆,沉声道:“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依小人之见……”老文斟酌措辞的当儿,小密探接道:“未必就是二皇子的主意。陛下怎么会那么好心让小隋子伺候二皇子?”
老文点头附和,“阿发说的不错。皇帝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