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忧、开始害怕,开始胡思乱想。
窗前龙凤花烛静静地燃着。夜寒放下了帐子,轻手轻脚将阮青枝抱到合适的位置放好,自己在她身边躺下,老老实实盖上了被子。
不然还能怎么办?他在心里劝抚自己:活着就不错了,也不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嘛!
想通之后,夜寒的心里渐渐踏实了些。
他能感觉到枕边人的状态比过去的几个月好很多了,身子温温软软的,再不似先前那般死气沉沉。
这就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夜寒不敢问阮青枝当初为何会突然昏倒,也不敢问她这几个月是不是在跟她那位神仙“丈夫”纠缠不清。
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她醒来了,且没有提噩梦的事,想必那个“丈夫”已经没有再对她造成困扰了吧?
对了,如今他才是她的丈夫,祭过天地饮过合卺酒,名正言顺。
至于另一个,如今当然彻彻底底成为“前夫”咯!出局咯!
烛影映在大红的帐子上摇摇晃晃,夜寒眯起眼睛看着,心情大好。
……
但阮青枝的处境并不好。
在梦里看见司霖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一度疑心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梦而已。
毕竟已经挺久没见着他了。她还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跟夜寒亲近了,他就真的不会再出现。
都是屁话。
如今她恢复了记忆才明白,夜寒身上所谓的“死气”,只不过因为他命数已断,不再受司命掌管而已。严格来说他只是一个“漏网之鱼”,而绝非什么妖孽邪祟。他的“死气”就如从前睿王凌霄身上的“龙气”一般,只是代表了一种身份的可能,实际上丝毫没有用处。
先前是她一知半解想岔了。
恰好司霖提起过这件事,三言两语戳中了她的心事,竟借此把她耍得团团转,也算她无能。
此刻回过神来的阮青枝看着眼前云雾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只觉得厌烦:“你如今又来做什么?”
“骊珠,”司霖从那团云雾中走出来,看着她:“我知道你已经记起来了。韩元信鬼鬼祟祟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阮青枝心中警惕,面无表情。
司霖走到近前,向她伸出手,微微一笑。
那笑容自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即使在美人如云的瑶台仙境,司霖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如今经过了几百年的卧床休养,他非但不见憔悴,反比从前更鲜嫩了些,想必那几位妾侍把他照顾得相当不错。
阮青枝嘲讽地笑了笑,后退避开:“既知我记起来了,你就该明白,你已经骗不了我了。”
司霖只得缩回了手,面上倒也不见尴尬,依旧笑得很轻松:“我原本就不是为了骗你。骊珠,先前不对你实说,是因为许多事情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如今你既已记起,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这便随我回去吧。”
阮青枝再退一步,眯起眼睛:“你让我,回去?”
“当然。”司霖皱眉,似是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见阮青枝同样皱眉看着他。
司霖的眉头越拧越紧:“怎么,莫非你在人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该不会是那个凡人吧?你如今都已记起来了,还未醒悟?”
“司霖,”阮青枝垂眸避开目光,唇角勾起:“我中断尘劫放弃前程回去帮你挡天雷,你怎么谢我啊?”
“你怎么了?”司霖的声音明显拔高,似是不敢置信:“夫妻之间,哪里用得到一个‘谢’字?”
阮青枝咬住唇角,不说话。
司霖眉头皱了皱,不太情愿地又补充道:“你待我好,我自然便待你好,这种话又何必挂在嘴上!骊珠,几万年老夫老妻了,你怎么反倒又像小姑娘似的撒起娇来?你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