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罪说声‘冒昧’?”
话是没少说,可是说话的过程中能嘬的地方可都让他嘬了个遍,他也不怕吃一嘴的胭脂香粉。
阮青枝终于听出他的语气不对了。
这是,生气了?
她细细回想一番,大致猜到了缘由,只得放软了声音,道:“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说不能碰,只是……”
只是什么,她却又说不出来。
夜寒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她从前却也没说什么。其实她心中并不反感,所以又何必偏在这么个日子里让他扫兴呢?
阮青枝叹口气,推了推他的肩膀:“……只是也不必急成这样,这天还亮着呢。合卺酒也没喝,而且我饿了。”
夜寒听到这句终于放松了些,站起来低头看着阮青枝,笑了笑:“这样真好看。”
阮青枝把手递给他,夜寒忙欢天喜地地扶住了,像伺候老太后似的小心弯腰搀扶着,陪她回到桌旁坐好,先盛了一碗粥给她:“先垫垫肚子再吃别的,免得伤胃。”
“这几个月,辛苦你了。”阮青枝看着粥里切得极碎的肉末和菜叶,低声道。
照顾一个昏睡不醒的人,是一件极令人焦躁的事。她不必多问,只看夜寒瘦得不像样的脸,就能猜到他过得有多煎熬。
说起来,是挺对不住他的。
夜寒用力抿了抿唇角,露出笑容:“不要跟我见外。青枝,我是为了我自己。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
阮青枝没有答话,低头喝粥。
夜寒踌躇了一下也不再多言,安静地在旁边坐着,看她喝粥。
桌上的饭菜很清淡,也不像是有什么规矩有什么讲头的,就是寻常的家常菜。阮青枝拣顺眼的几样吃了些,倒觉得挺不错。
待她放下筷子,夜寒又给她斟茶漱了口,然后才取过案头合卺的酒盏,递了一半给她:“这是极淡的米酒,你试试看能不能喝。若不能就算了,不要勉强。”
阮青枝伸手接过,问:“我若不能喝,就算了吗?”
夜寒笑容一僵,正色道:“酒可以算了,婚事你可赖不掉。咱们是祭天台上行过礼的,而且全城十多万百姓看着呢!”
“我没说要赖啊。”阮青枝看着他,笑了笑:“你不用这么紧张。”
夜寒闻言松了一口气,赶紧又催着她把合卺酒饮了,然后才暗暗地在心里喊了声“大功告成”。
至此,大婚的流程算是齐了,这媳妇实实在在是他的,跑不掉了。
更值得高兴的是,他刚才试探过了,他的小皇后还会害羞、会生气、会大笑,并没有完全变成个泥塑木雕的神仙娘子。
那就好。虽然与从前相比还是有些不同,但他心里有底,不着急。
来日方长嘛。
这会儿天色也晚了,合卺酒也饮过了,该干点正事了,夜寒心道。
恰这时阮青枝又向他伸出手,意思要他扶她回去。夜寒满肚子欢喜,一弯腰干脆又把她抱了起来,三步两步奔回去放在床上。
婚服虽然啰里巴嗦很闹心,但先前已经有一大半扣子解开了,这会儿要解决倒也容易;阮青枝头上的凤冠簪环忒多了点,夜寒费了一番工夫细细地帮她卸了,然后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的身子……能受得住吧?”
“受不住,”阮青枝答得干脆利索,“我倦了,要睡。你自己解决。”
夜寒还在消化那句“自己解决”,阮青枝已倒头歪向一旁,睡了过去。
甚至没来得及躺到枕头上。
夜寒只懊恼了一瞬,之后心里又被满满的忧虑占据了。
入睡这么快,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看阮青枝的睡颜已经看了几个月了,早已生不出什么美好啊恬静啊温馨啊这一类的感觉。习惯使然,如今他看见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