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栾玉棠冷笑,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竹管来扔给了她:“这是什么?!”
这竹管分明是绑在信鸽腿上用来传递消息的,谁都看得出来。
阮碧筠双手接过,取出了里面的纸条,随即脸色大变:“这、这不是我……”
窄窄的一张纸条上蝇头小楷娟秀,分明是阮碧筠的字迹。
写的却是:“假郡主已至北地,随同厉王剿匪。诛之。”
阮碧筠手忙脚乱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火盆,老夫人却已眼尖看见了,沉声问她:“若不是你写的,你慌什么?‘假郡主’是怎么回事?‘诛之’又是什么缘故?你要‘诛’谁?”
“我,不,不是我……哥哥,你为什么栽赃陷害我!”阮碧筠哭得几乎站不稳。
栾玉棠没有答她的话。
“栽赃陷害”是没有人肯信的。若是栽赃陷害,她忙着销毁证据的行为就说不通了。
这分明已是证据确凿。
阮碧筠意识到了这一点,忙又改口:“父亲、祖母,我……我其实前两天打听到有人易容妆扮成姐姐的模样随侍在厉王殿下身边,我担心她会对厉王殿下不利,又或者是故意来离间殿下和姐姐的情分,故此遣人追杀……”
“可你刚才说,你猜测你姐姐在北边。”老夫人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阮碧筠一僵:“那只是猜测。”
“哼!”老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你姐姐的去处,你只是猜测;厉王身边出现了什么人,你倒是一清二楚!我看你这心就没放到正经地方去!如今年也过完了,你到祠堂里跪着去吧!”
阮碧筠哭着跪了下来表示认罚,栾玉棠却冷笑着按住她的肩不许她站起来:“祖母,您这偏心也偏得太明显了吧?”
老夫人皱眉不答话。
栾玉棠冷笑:“厉王对妹妹并不陌生,若有人假扮,他如何会认不出来!若有人假扮妹妹,她又怎么敢到厉王面前去!祖母,如果厉王身边有个青阳郡主,那她必定是真的!阮碧筠此举不是‘心思用错了地方’,她是在派人杀我妹妹!您真打算罚她跪祠堂了事吗?”
老夫人被他说破心思,面色通红答不上话。
阮文忠拍桌站了起来,厉声道:“所以你想怎么样?杀了你二妹妹出气吗?信鸽已经被你截下来了!阮青枝她死不了!你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无理取闹。”栾玉棠咬牙,脸色铁青:“有人要杀我的亲妹妹,我来找凶手讨个说法,你说我无理取闹?!”
“你妹妹没死!”阮文忠也气得不轻。
栾玉棠狠狠地瞪着他,过了好半天,忽地冷笑:“先前妹妹说你如何狼心狗肺,我还不敢信,如今看来她竟还是没说全。说你狼心狗肺,狼和狗都不答应!”
“你……”阮文忠抬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发颤。
栾玉棠昂然而立,迎着他的手指:“阮文忠,你如何知道这个贱婢只送出过一只鸽子、你如何知道我妹妹只会被她算计这一次、你又如何知道我妹妹此刻是否平安无事!如今我想问你一句:前面这十四年,你到底包庇了这个贱婢多少回?我妹妹到底被你们这一窝畜生算计过多少回!”
阮文忠被他骂得万分狼狈,有心要拿出做父亲的威风来,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却还在隐隐作痛,提醒他这个儿子是惹不得的。
于是堂中气氛渐渐僵住,阮文忠低着头咬着牙,不说话。
老夫人叹道:“新年大正月里不要打打杀杀的,再说只凭这一张字条实在也说明不了什么。棠哥儿,你就算要惩戒你二妹妹,也要等你大妹妹回来再说!”
栾玉棠冷冷道:“新年大正月里,我‘二妹妹’却已经在派人追杀我妹妹了!”
阮文忠听着他咄咄逼人的语气,深深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