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说这话的时候,但凡是明眼人,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怒气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愤怒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凌游几乎没有用上县委办给凌游准备的那份发言稿,全部发言,都是凌游脱稿进行的,而结局就是,几乎每一个在场的干部,都被批了一个狗血淋头,悻悻离场。
第二天上午,县委办就将昨天会议上的内容在陵安县日报上进行了发表。
凌游拿着手里的报纸看了看,放到了桌子上,随即看向面前的乔玉秋:“全县低保户和五保户的名单统计出来了没?”
乔玉秋闻言便将手里的文件夹打开,然后取下一份已经装订好的材料,放到了凌游的桌上:“昨天会议结束,民政局的同志就整理好送来了。”
凌游接过来看了看,然后拿起笔在材料上的几个名字里随即划上了几个后,向前推了推:“准备一下,下午我要实地去看看。”
乔玉秋闻言刚伸手去拿,可凌游却突然用力按了按,乔玉秋没有拿起来,然后便缓缓抬头看向了凌游。
就见凌游盯着乔玉秋说道:“我要看到真实的样子。”
乔玉秋听着凌游的口吻,心中不由一颤,于是赶忙说道:“您放心,我亲自负责。”
话音一落,凌游这才收回了手,而乔玉秋拿着这份材料离开的时候,后背都浸出了一层细汗,就算凌游不说,他也是绝对不敢在这上面搞事情的。
因为乔玉秋首先最清楚不过凌游的脾性了,其次就算下面有什么问题,倒霉的也是相关部门,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可如果自己自作聪明,去“哄”凌游开心,那才是犯傻的行为呢。
吃过午饭之后,凌游回来处理了两项手里的工作,白南知就进来向凌游说道:“书记,车已经备好了。”
凌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过了两分钟,将手头一份材料批注好之后,这才站起身,带着白南知迈步下楼。
到楼下的时候,乔玉秋已经等在了车边,白南知上前拉开车门,凌游坐上去之后,乔玉秋也紧随着坐到了凌游身边的位置上,白南知上了副驾驶,小陈就将车开出了县委。
而此时的县府办公楼,苏红星办公室里,苏红星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一个五十二三岁,头发有些稀薄,上半身肚子上看起来很多肥肉,双腿却很细,戴着一副大框眼镜,总是因为脸上的汗和油,滑落下来,所有需要时不时就推一推。
“老戴,我叫你来,可不是让你在我这站岗的,说说吧。”苏红星拿着手里一份材料,一边翻着,一边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
而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陵安县的教育局长戴春望。
戴春望又推了推眼镜,然后说道:“县长,那贫困学生的补助资金,都是各学校汇报上来的,我们审核过之后再把钱批下去的,你说,我们也不能一个个去查不是?”
“昨天会后您和我说完这个问题之后,我就已经把这几个学校的校长都叫到局了批评过了,也让他们重新审核这件事了,但话说回来,这钱都放下去了,也不能收回来啊。”戴春望一脸苦相。
苏红星闻言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然后抬起头看向了戴春望,将手里的材料一把扔到了桌子上,给戴春望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老戴,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红星盯着戴春望问道。
戴春望哪还敢说话了,推了推眼镜底下了头。
就听苏红星十分不快的说道:“老戴啊,我看在你和我岳父曾经一个学校当老师,小三十年的交情上,我才把你请过来,让你自己拿出一个解决方案出来,你别不知好歹。”
说着,苏红星在桌上拿起烟盒点了一支烟,吐出一缕烟雾之后接着说道:“咱们凌书记是什么脾气,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