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痕迹好像被人为地清理过?”我也看出来了一点苗头。
“你快走,去前面的路口等我。”然而我刚一开口,他冷不丁打断我的话,说完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指了指我来时的路,“你是从这边过来的?”
“怎么了?”我有些不明所以,他却仍旧只是催促我:“那你还是往这边走吧,在下一个路口等我。”
看他神色不对我只能照做,在路口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匆匆赶来,一边走一边清理我一来一回留下的足迹。
我更加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一会儿我去通知其他人,你就说我们是在这里遇到的。”他领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去过现场。”
“你担心他们会怀疑到我身上?”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怎么可能,我一个普通人哪来那个能力去杀一个典藏者,还把他的尸体挂在那么高的地方?”
“你太想当然了,如果有人一门心思想栽赃你,有的是手段让其他人深信不疑。”他异常严肃地说道,“就像之前,如果所有人都认定你是符主,就算你不是那也得认。”
说完他大概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不觉放缓了几分:“对不起,当时我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始终没有声援你,如果不是江碎玉替你解围你的处境恐怕会很危险,所以我真的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就像当初游典评价的,君耒的性格确实有几分执拗,但我相信他绝不是那种喜欢无端揣测的人,他断定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必然有他的根据。
我决定探探他的口风:“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怎么那么肯定会有人找我麻烦?”
他抿了抿唇,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对方一直跟着你却不动手,但又故意露出破绽让你察觉到他的存在?”
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在‘驱赶我’,故意将我引到这里?”
他这么推测的确很有道理,但直觉告诉我他判断的依据绝不会仅限于此,只是他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
“开颅、取髓、将尸体挂在悬崖上,明显是在模仿传说中的伥猱行凶,如果对方单单想栽赃我没必要多此一举,因为搞不好会弄巧成拙,我倒觉得这更像是在假借伥猱之名杀人灭口。”
所以还是那个问题,谁有动机、谁有能力这么做?
诚然,陈渊这个人处处透着不简单,手里似乎掌握着很多信息,按照我的经验他怎么着也得是个厉害角色,不应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但也许恰恰因为他知道的太多,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这才惹祸上身。
还有一种可能,他不单是说说也和我一样偷偷溜出来了,更为关键的是他肯定发现了什么或者听到、看到了什么,以致惹来杀身之祸。
如果是后者,那么最有可能动手的依旧是老胡——
既然当初舒渐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那就不能排除老胡其实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样一来他就非常符合君耒给出的判断——“如果是典藏者高手,同样可以做到”。
“无论如何,谨慎一点没有错。”看得出来君耒并不想和我争论,更何况他也是为了我好,该领的情我还是得领。
我点点头:“好,这件事听你的。”
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天马上亮了,咱们快走吧。”
虽然我无从揣测,老胡为什么会跟我们提出这么一个古怪的要求,但他好歹是经常出入浮图淖尔的老向导,可谓经验丰富,他的意见我们当然要听,我和君耒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一道曙光刺破穹隆之前回到了营地。
其他人估计都在安睡,只有王容意在稀薄的晨光中轻倚石崖,一边抽烟一边留意谷口,见我们回来他将烟蒂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