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在我身边坐下,轻轻翻开手里的笔记本,盯着其中一页微微有些出神,我好奇地瞄了两眼,一下愣在了那里。
上面满满当当全是字符玉钩图,不多不少刚好十幅,除去在乾坤冢出现过的那八幅,另外两幅连我都没有见过,由此看来它们确实并非只是单纯地对应八宫,而是有着其他含义。
“你见过这些‘字图’?”他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反应。
“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过。”牵扯到镇龙幡,有些事情终究不方便提及,我直接略过乾坤冢之行,胡乱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问道,“上面的线条杂乱无章,你管它们叫字图,有什么由头吗?”
他也没有深究,低下头将手指一一划过十幅字符玉钩图:“因为它们本质上是一种文字,却又不是一般的文字,虽然只有十个,但蕴含着无数的变化,就像我们的周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直至无穷尽也。”
我却想到了陇明文,它们一个化繁为极简、一个化简为极繁,看似相背的理念说不定出自同一族群之手,只不过它们被创造出来的目的不太一样。
“你有没有听说过方驭光这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
一听这熟悉的名字,我就知道他肯定已经猜到我也去了乾坤冢,不过他依旧没有点破,沉声说道:“早在大半个世纪前,他的名声可是家喻户晓,这些字图就是在他的衣冠冢里发现的。”
他终于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时我们接到通知前往凤凰眼,刚清理到一半就收到所里的消息,说附近有座古墓被一伙盗墓贼盯上了,让我们赶过去进行抢救性发掘,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等我们赶到那伙盗墓贼已经闯了进去。”
他的说法和我之前的猜测非常接近,也吻合现场的种种痕迹,不管他有没有隐瞒,真实情况应该八九不离十,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没有打岔,继续听他往下说。
但他盯着手下的字符玉钩图久久没有开口,就在我忍不住想出声追问的时候,他冷不丁抬起头吐出两个字。
“降落。”
镇龙幡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