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手臂上布满了细碎的血痕,我根本无法想象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柳然?”
我试着喊了她一声,她愣了好一会儿眼睛才转了转,像是重复着我的话一样吐出两个字:“有人?”
然后她的反应就跟电话里一个模样了,压抑着几分惊恐不断重复着一些支离破碎的话语:“有人、有人来了!墙里、墙里有人……找不到、找不到了,呜呜呜……”
“别怕,你现在安全了,先好好睡一觉吧。”我是一个头两个大,见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只能先去后备箱拿了毛毯给她盖上,或许我的出现让她重新获得了安全感,没多久她也就安静了下来。
“你记不记得你同事的号码?”我并没有放弃联系其他人的打算,然而她就像入了定一样一声也不吭,我只能自己动手查看,结果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的手机,我用方遂宁的手机打了一下,里面响起的仍旧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这就奇怪了,难道刚刚下楼的时候她太慌张给弄丢了?我试着问她:“你手机呢,能不能给我看看?”
她整个人的反应就像生锈的机器缓慢而迟钝,顿了几秒才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手机……我的手机、我的手机被人抢走了,他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啊,有人来了!”
她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有些惊恐地看向黑黢黢的研究中心大楼,然后拼命往毯子里缩,仿佛要将自己藏进座椅里,我不忍心再刺激她,连忙道:“别怕,我把车门反锁了,没有人会再闯进来。”
“没有人?没有人……”她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咀嚼着这三个字缓缓闭上了眼睛,我脑子里却全是一个念头,如果柳然的手机早就被人拿走了,那之前给我发短信的又会是谁?
他又为什么不让柳然给我打电话,难道这个人才是抢走我手机那位的同伙,而后者是真心实意地希望我不要掺和这里的事?我发现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我根本无法判断他们的动机。
柳然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应该已经睡着了,我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然后取出笔记本打算一边守夜一边把U盘里的资料看看,然而我实在是太困了,刚刚开机眼皮就开始打架,没一会儿记忆就彻底断了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倾盆而下的大雨吵醒了,说实话我有点意外,按理说虎头岭早就过了雨季,不应该再遇到这种极端天气,不然谈师兄他们也不会选择这时候进山。
可它偏偏就让我们遇上了,我看着在暴雨中渐渐朦胧的研究中心,心里也跟着一片暗沉,就算附近还有线索恐怕也早就被这不近人情的雨幕冲刷干净,唯一庆幸的是这次发现的仓古文化遗址深处地底,不管是遗址本身还是出土的文物受到的影响应该都算有限……
等一下,遗址?
我差点没跳起来,因为柳然的那一通电话,我来这里以后唯一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谈师兄到底去了哪里,反而忽略了最初的目的,也就无视了最为关键的那条线索。
换句话说,我最应该探究的并不是眼前这座废弃的研究中心,而是仓古文化遗址发掘现场,如果谈师兄的失踪真与那枚玉瑗、那件神秘玉器有关,那它不仅能帮我解开诸多谜题,还能为找到谈师兄提供线索。
想着我连忙将笔记本关机扔到副驾上,回头朝柳然询问:“你们这次找到的仓古文化遗址大概在什么位置?”
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后座上根本没有人,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张毛毯——柳然,又不见了。
镇龙幡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