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和李妈妈都走远了,张妈妈依然出气般念叨道:“开铺子,要有可靠又懂经营的掌柜,要投入大把的本金,还要有拿得出手的商品。他们有什么啊他们。”
一边骂着,一边不忘啃了口手上的烧鸡。
喜鹊回了云芷阁,对刚刚遇到张妈妈的事只字未提。
她不想夏桉因为这种人生气。
她和琥珀帮着夏桉更好衣裳,三人便乘马车出了府。
上元夜,姑娘在刑部大狱门口救了个将死之人,这些日子一直是双鹤在照料着,姑娘说要去看看他伤养得怎样了。
路上,喜鹊问夏桉:“姑娘,那个人可是个牢犯,他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吧?”
夏桉道:“进了牢狱的,却未必都是真正的犯人,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甚至,是被最信任的人陷害的。”
喜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管怎样,姑娘还是要小心些,他毕竟是个外男。”
夏桉笑笑:“知道了。”
她没办法解释自己了解的宁舫天,是怎样一个正人君子。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勇毅侯用他赚来的银子残害忠良、助纣为虐时,引得旧病复发,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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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街后面的青烟巷。
宁舫天如今伤势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可以下地扶着拐杖缓缓慢慢走几步路。
今日阳光正好,他便一个人拄着拐杖挪到了院子里。
金晃晃的阳光洒在身上,宁舫天心里无比感慨,想不到,自己竟真的活了下来。
在牢狱里,那些狱卒用尽刑罚折磨他,每一次的折腾,都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他原本以为上元节那日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不曾想,竟有不知哪里来的贵人,将自己救下。
且他身上那么重的伤,她也为自己治好了。
这两天他一直问双鹤他的主人是谁,双鹤却是嘴严得很。
只说主人没有交代的,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但宁舫天并不傻,能将她救活的人,定是医术十分了得。所以,那人必定是个郎中。
侥幸活了下来,待他身上的伤痊愈,必定倾尽全力报答他。
他有医馆,那他就帮他经营医馆,用自己的才能尽其所能的帮助他。
这时,院子门口突然停了一辆马车。
宁舫天拄着拐杖站在院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
朱红色帘子从里面被人撩开,先是走出来两个丫鬟,片刻后,一个面若白玉的女子自车内被丫鬟扶了出来,她身上的黛青色衣裙,与上元夜他在大狱门口合眼前看到的那一抹裙裾重叠。
宁舫天猛然意识到。
就是这位女子。
是她,救了自己。
宁舫天目光直直地盯着夏桉,直到夏桉下了马车,清明的目光朝他看了过来。
宁舫天脸色不自觉凛了凛,远远地,目光严肃地,朝着夏桉,施以拜礼。
夏桉款步走进了院子,与他近了些:“先生免礼。”
宁舫天并没有直起身子:“舫天有幸,得姑娘救活性命,舫天在此,重重谢过姑娘。”
说着,将腰又向下弯低了几度。
琥珀和喜鹊对视了一眼。
心想这个人还怪懂得感恩的,也不枉姑娘在上元夜花了差不多一整夜的时间,为她治疗身上的伤。
夏桉道:“先生腰部还有重伤,若还惜命,就赶紧收了礼吧。”
宁舫天的腰的确是痛得钻心。
他俯身默了默,缓缓将身子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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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烧水煮茶,琥珀将屋子整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