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斧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他剃了寸头,刮了胡子,戴着手镣脚镣,被两名监管带了进来。他好像比之前还稍微胖了一点,眼神好像也比之前和善了许多。他在看到朴松民之后,还微微笑了一下。
一切安排妥当后,狱长和监管便出了门。临行前,狱长对朴松民说:刚才我说的事儿,还烦请朴监理帮帮忙,拜托了。
朴松民心里一团浆糊,心想:我和安格斯也说不上话啊,这种事,你怎么不跟斯雷说呢?他不禁看了斯雷一眼——他发现,斯雷满脸心事,一言不发,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刚才的对话——朴松民心想:算了,他这状态明显不对,还是等一会儿问完话再跟他说吧。然后又想:三百源币修这么大个监狱,安格斯应该能同意吧……
三人坐好后,朴松民便将朱莉·凯勒给手斧的那封信递了过去,“有个事,得让你知道一下,你先看下信。”
手斧瞬间怔住,他连忙接过信,拆开,然后迅速翻开那页信纸。沙沙声响起,在读过信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变了——红润的脸庞变得苍白,眼神里的和善瞬间被惊恐和痛苦取代,虚汗直流,双手发抖,如同遇到了生平最恐惧的事情一般。信上只有一行字——“妞妞来了,她把菲米抢走了。”
片刻后,他攥紧拳头;双手的抖动引起铁镣的狰狞,它在铁椅上不停摩擦碰撞,铮铮作响;紧接着,便是他咬紧牙关的低吼声;他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血丝;苍白的脸色又变成了紫红色,如同番薯似的;现在的他,青筋暴起,满面悲愤,五官纠结,好似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一般。
半晌,他松开拳头,长吁一口气,压着怒火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朴松民回答。
手斧猛地抬起头,眼神如刀子般射向朴松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咬着牙,恨恨地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在干什么?你不是侦探吗?我女儿丢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因为我是罪犯吗?”他身子前倾,如同一头正欲捕猎的老虎般紧紧盯向朴松民的脸,“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女儿还有救?”他瞪着眼睛,咆哮道,“七天,整整七天!你知道那个人会对她做什么吗?”瞪了会儿,他又突然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压抑绝望地低吼了一声——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如同失去所有,失去一切,即将被新狮王咬死的老狮王一般无助愤怒;接着,他又砸起面前的铁板,铛铛作响,满屋子都是钢铁肆虐的噪音,“他妈的,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扭曲着五官,歇斯底里地、痛苦地大吼,“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的眼中开始泛出泪光。
朴松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也可以让他发发火,但他此行的目的不是来听手斧的谩骂抱怨发狂的,而是来了解事实、查找线索的,所以他不得不皱起眉,大声道,“奈佛,冷静点行吗?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你女儿已经死了!”他重重吁了一口气,“对,我们没能第一时间通知你,这是我们的过错,但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配合我们一下!我们今天之所以来找你,就是来寻找救出菲米的方法的!所以你先冷静一下好嘛!奈佛,你知道我这个人,我向来说到做到。奈佛,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救出菲米!”
手斧愣住,又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儿——目光中充满了对他的失望和疑惑,还有对周遭一切的不信任。接着,他又嘲讽般地冷哼一声道,“呵,小子,你真是太自不量力了,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说着,他又自嘲般地一笑,沮丧道,“他们可是清风组啊……”他长长呼了口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说完,他便颓然地仰起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瘫在了铁椅上。有泪水下落,他闭上了眼。
朴松民见状,连忙劝慰他说:奈佛,你要相信我,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会救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