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钥尊走后,蓁溪叹气规劝:“上神您好好看清啊,这个柳钥尊只是跟魔尊长的有点像而已…您可不能犯糊涂。”
望舒抚摸胸口传召羽,轻轻答:“非也,这不偶然。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且名字也…玥尊,尊上…”
如果不是刻意人为,那便真是有某种缘分。
三日后,望舒在庭院凉亭之中描画儿。冬雪覆盖大地,万物寂静。
忽然敲门声响起,随后门被推开,望舒抬头,来人正紧张的看着院内。幸而当他看到她尚在时,一颗不安的心沉静下来。
“柳钥尊?”望舒招呼了句。
男子轻轻点头,环顾四周后,深感吉祥庵之凄凉。因为凄凉所以无人光顾,可越是无人越不安全。
“这里常年没什么人,望舒姑娘住的不觉得寂寞吗?我在街上学堂旁不远处有一处空置的院子,姑娘若不嫌弃,愿赠予姑娘。”
望舒一愣,随即问:“你怎知我的姓名?”
柳钥尊笑笑,目光看向落笔:“这恢宏壮阔的秀丽图落款不正是姑娘的名字吗?”
望舒底眸,看向汹涌的忘川河畔图,这何谈秀丽二字?
“姑娘是有什么心事吗?每每见到姑娘,都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柳钥尊凝眉问。
从门口到亭中,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而柳钥尊来时的脚印格外明显,步伐很大,明显急促。
“玥尊公子说笑了,怎么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其实我比较爱清净,住在这儿很惬意。对了,灵堂的葬礼已经结束了吧?”
说起这个,柳钥尊神色沉重两分:“结束了,家父带兵打仗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落的这个结局。”
望舒轻叹:“是的,若他心胸豁达,再活十年不成问题。”
就她喂的药,十年都是保守估计了。望舒想了想不解问:“可我不明白,不就是失去了双臂吗,为何会这般想不开。”
柳钥尊沉声道:“望舒姑娘不懂,我爹是那种要强的男人,要他跟废人一样的活着,他肯定做不到。所以我也理解他。”
望舒顿时反问:“那玥尊公子你呢?若你失去了双臂,你能坚持活下去吗?”
柳钥尊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望舒会这么问,顿时脸色不大好。可他认真思考一番后,沉默摇了摇头。
望舒下意识看向自己双臂,原来世间真的有人把它看的比姓名重要。可蝼蚁尚且偷生,人怎么能轻易的死去?
她站了起来,安静走到柳钥尊身边,轻轻看着他:“刀剑无眼,若有一日玥尊公子真不小心受伤了,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好吗?”
此刻她的眼睛温润,深情而绝望。柳钥尊不知为何,一下竟沉迷其中。
“好…我答应你。”
顿时万物寂静,雪凝半空,蓁溪从云斗下来,慌张道:“上神,天帝来了…”
这结界,便是其而设。
片刻,尘清脸色沉沉落下,身后空无一人,只见他神色不悦问:“阿舒,这便是你的追求吗?你如何胡闹我不管,可你不能被表象蒙蔽了眼睛。他不是佛孤!”
望舒了然,一双无比清明的眸子凝着他,轻轻道:“我知道他不是佛孤,所以我不会爱上他。”
尘清一愣,原先预备好的说辞顿时烟消云散,张了张嘴尴尬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
“为何在这荒寂之中?我在修炼自己,也在渡他人。”
尘清不解,望舒此刻比他更像神只,仿佛身上透着佛祖的圣光,看向她的目光丝毫不敢亵渎。
“我来…告诉你,小阿愿想你了。”尘清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看到现在的你,我真的怀疑当初自己做错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