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按照羽之前告诉他,只要一直向着树皮较细腻的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羽的家,可要拖着没有意识的人在山中走,期间少不了磕磕绊绊。
之前白墨并没有太多顾及到银楚宸的伤势,而现在,这般近的距离下,看到满是刺猬的人,在羽的清理下成了满是血窟窿的人,一时心脏都簇在了一起。
当羽用剪刀剪掉最里那一层、因血渍早与伤口粘黏在一起的里衣,白墨皱起了眉头,每一处伤口都深可见骨,皮肉外翻,一剪刀下去,就已经扯动了周边三处伤口,一股鲜血顿时侵染进原本已成血衣的地方,当下便觉得拿着剪刀的手有些发抖,一时也有点无从下手起来。
“姐姐就别愣着啊!须尽快去除忘哥哥身上的衣服,让我为他止血,不然血就要流干了……”
白墨在羽的急声催促下,咬着牙关,紧了紧手中的剪刀,慢慢顺着先前剪开的地方剪下去,绕过密密麻麻的伤口,自腰部处到两只修长的手臂袖口处,费了好些时间才将整件衣服剪开,又用了不少时间将那件血衣与伤口处剥离开。
白墨紧张到出了满头的汗,哐当一声,就将手中的剪刀丢在了一边,人便瘫坐到了地上。
看着整个后背与手臂都是两寸来长的伤口,这种视觉冲击当真不小。
羽虽然面色也难看,却比一侧的白墨要淡定得多,急忙接过爷爷递过来的,一个黝黑的瓷罐,随手拿起斜插在里面的一根竹片,搅动了几下,将瓷罐放在自己双膝间,略显羡慕地说道:“姐姐……忘哥哥对你真是好,若是他不拿自己当肉盾的话,你们的结局只能是……要么一死,要么两命。”
说着,羽的手搭在身下木板车两边的木块上,向银楚宸滑了过去,因为太急迫,当她撞到银楚宸下担架的边缘时,她的身体猛烈向前,若不是她反应快,肯定会撞到银楚宸肋骨下面的伤口。
瓷罐里的东西散发着一种浓郁的苦涩药草味,色泽墨绿,黏稠,羽小心翼翼地将离她近的这面伤口上,都均匀地涂抹了一层。
就在羽打算滑动木板车到另一侧时,一只带着血渍的手伸了过来。
白墨始终沉默着,但他知道羽说的没错,若不是银楚宸将自己抱在怀中,银楚宸身上的伤他也应该承受一份。
真的是想救自己吗?
——不惜拼上你的性命?
银楚宸这一行为,他即便想到一绿皮火车的可能,也说不服自己,他真的是在救自己。
可银楚宸越是这样,白墨内心就越难受,他不要这个人对他好,这只会让他更喜欢这个人。
他怕有一天,他会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所以,他宁愿他就像之前那样对他。
可眼前那人的伤如此狰狞,让他都不敢想,要是都移到自己身上,结局必定是羽口说所说的那“一死”。
“这边我来吧!”白墨伸出手拿过羽手中的瓷罐,不必羽多言,专注地给他羽触不到的另一边伤口涂着药,涂到腰窝处,一个尴尬的问题突然闪到脑子里,猛地望向对面的羽,“那下面……”
刚刚羽拔出那些刀骨时,下身也有不少,屁股上也有很多处,他可不愿意看银楚宸的屁股,要是那家伙活过来,知道自己那个地方被他给看了,肯定要挖了他的眼睛。
“自然是要涂药的……”
羽是个未经世事,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哪里能读懂白墨神色中的另一层意思。
“……”
之前他无意看到过一次银楚宸的胸膛,当时就发了癔症,而这次,这个男人的整个后背,都给他肆无忌惮地看了个遍,更赞叹这家伙的身材,简直堪称男人中完美绝版。
浑身又开始痒起来,心也痒,牙也痒,想咬人……
天啦,白墨认为自己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