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者询问白墨与银楚宸是何关系时,白墨的身子竟突然被银楚宸拽进了怀里。
白墨惊讶得双目圆瞪,这家伙在干嘛?
而银楚宸连嘴巴都不曾张一下,就让那耳聋的老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沟壑纵横的脸上顿时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还不住点了点头。
爷的……
谁他妈说人间正道是沧桑的。
有没有人来把这个祸害给收了!
白墨本能地想要挣脱开去,可无奈自己刚迈出一步,就又给拽了回来,那只像是钢铁一般的爪子将他揽得更加紧了。
气得白墨抬起一脚就朝对方脚上踩去,踩是踩上了,可对方却像块木头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墨斜眼瞪去,只看得到那轮廓分明的颌骨:“酒还没醒吧你!”
说话间他转过头看向那聋老头,不住摆手示意他不要相信,可无论他怎么给那老头解释,老头都只是贼兮兮地傻笑。
白墨气得差点夺门而出,要不是惧怕外面那毫无边际的黑森林,他还真就不屈就了。
进了屋子,转而怒目相对紧跟进来的银楚宸,气急败坏道:“你究竟什么意思?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银楚宸倒是不徐不疾,进屋子后先是朝四下寻了一圈,最后将手中的油灯,挂在墙柱一处专门挂油灯的木钩上,这才转身看向身后一脸黑气的白墨,冷然道:“……你是女人?”
白墨如当头一棒,一时哑口无言,明灭的灯光映在他那双略显惊讶的眸子里,像极了两只萤火虫在夜里窜动。
自己当然不是女人……
白墨下意识垂头在自己身上看了眼,可哪里又不像女人了?
——难道这家伙一直都当他是个男人在看,可究竟是只看成男人,还是偶尔还看作另一人呢?
可若只是将他看作男人,那原本就不该总那么有敌意,他差点问出口,不过怕对方真的会杀了他,才忍着没问。
只狠狠瞪了眼银楚宸,愤愤爬到木床的内侧,再不愿朝银楚宸脸上看,也不想与他多说一句话。
这个人就是他的克星,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准没好事,想到此处,他都恨不得将自己给粘在墙上去。
当银楚宸熄了灯,在白墨身侧躺下时,白墨顿时感觉背后躺了一头猛兽,张牙舞爪,还张着血盆大口,似乎随时就要朝他咬来般,令他完全无法入睡。
而银楚宸自从躺下后,就跟死了没区别,除了那股熟悉的凛冽淡香外,他几乎感觉不到银楚宸的呼吸。
狭小空间里一片死寂,除了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这叫睡不着的人更加煎熬,白墨数了一会儿羊,还是睡不着,又数了一会儿自己的心跳声,依旧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啊!
爷的!
实在是忍无可忍,白墨暗骂了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他仍旧低着头,垂着眼眸,估摸着身侧看不见的人大概位置,小声说道:“没死就出口气……”
等了半天,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便没好气地伸脚对着银楚宸的腿踹了一脚:“我问你,白枫呢?”
开始他是没机会问,后来是没时间问,这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有了时间,他自然憋不住。
虽然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冒充了他未婚妻——可当时他实属不知道狐凌白枫会在这里,所以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虽然不清楚银楚宸为什么先救自己,他作为狐凌白枫的未婚夫,不是理所应当要先将狐凌白枫救出才对吗?
为什么放着未婚妻不救,却要救他?
“先担心你自己。”银楚宸的声音有些沙哑,隐隐带着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