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没想到,由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相伴长大的戚语臣,会有这样开明的想法。
应是亲情使然。
“亲家公子可不能这样说啊,孩子是文家的血脉,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王氏挑衅扬声。
文荣忽而觉得有道理,也没多想就看向戚语臣说:“语臣啊,我知你爱护妹妹之心,可孩子是庭轩的骨肉,也是一条生命啊!”
“但现在是选一人救。”戚语臣思路清晰,眼神坚定。
“那也可以选孩子呀!”陈娟秀忽然插嘴。
“你是什么东西,敢决定我孙女的生死?”戚彦商指着陈娟秀怒骂,一腔怒火全撒在她身上。
文荣恍然后悔刚刚说出的话,戚语熹是丞相的孙女,他明言支持保孩子,不就是让戚语熹去死吗?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目无尊卑!”文荣瞪着陈娟秀斥责。
陈娟秀无地自容,王氏朝她使眼色,让她隐忍这一时。
“我不能保住庭轩的孩子,我对不起他……”营帐里传出戚语熹虚弱的声音。
营帐外的争执立即停了。
“亏欠庭轩的我今生无法偿还,只求能少些愧疚离开人世。”
“语熹……”文庭轩痛苦不堪。
他不爱戚语熹,可两人之间有亲情,她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亦不舍失去她。
“云瑶我知你不愿见我,你就当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同情好不好?”
大家的目光全聚集到凤云瑶身上,有祈求、悲痛、愧疚也有质疑。
质疑凤云瑶为何还不进帐中?
杀人不过头点地,戚语熹临死前的请求不过是见一面,她竟还犹豫?
生死攸关之际,云瑶哪顾得上往昔恩怨,满脑子是剖腹产的步骤,需要的药品,后续的治疗……在这个时代可不可行?
南宫聿注视着她娇纤的身影被各异眼神剐着,特别心疼。
她不想面对戚语熹,不面对就要受这些不知内情之人的谴责,南宫聿很想保护凤云瑶。
他强压着欲动的心,告诉自己,只要有人说一句龃龉他立即过去,什么骄傲、自尊、怨气都不顾了,先灭了这群人再同凤云瑶清算。
结果没有人龃龉,凤云瑶的人不会,戚家人知道内情不会,文家人不知道内情更不会乱说话。
更何况摄政王在呢,不敢瞎说凤云瑶坏话的!
帐中戚语熹静默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凤云瑶应话,她苦楚地闭下眼睛,泪水更汹涌的顺眼角流下,悲凄道:“不用管我,我想孩子活着。”
文庭轩眸光滞着,心跳似静止了。
戚语臣溃败极了,不禁苦涩道:“都是为了……”
“衣容,备刀。”戚语臣的“我”字到了嘴边,被云瑶清亮一声打断。
“是。”衣容脆巴巴的应声,转身往马场外跑。
戚语臣愣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戚彦商被吓得一激灵,凤云瑶胆子大,在皇上那儿都挂得上名,怕是真要一刀砍了戚语熹解恨!
文荣也吓得不轻,太阳穴突突的,不用多,一刀下去就一尸两命了!
奇异的是,无论是戚家还是文家没人拦一把。
王氏母女都看懵了,眼前这位纤俏的姑娘是什么神来之人,朝廷一品大员和当朝宰相都不敢动?
云瑶说备刀元岱就飞走了,迅速到马车上取药箱,衣容跑出去没多远就与元岱迎面。
衣容接过药箱飞快往回跑。
大家直觉须臾小丫头就回来了,杀人这么着急吗?
“姑娘,准备好了。”衣容提着箱子说。
这得装多少把刀啊?
要把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