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宝不知何时来了海鲜区,他蹲在地上,耳朵一耸一耸的,大白和马天引围在他左右,摆着吃瓜脸,正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那些老大的蝇营狗苟。
“他们闹矛盾了,有些人想走,想分家。”刘黑宝嗑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瓜子,呸呸地道,“有的人不想分家,说是最好一个也不要走,不然人心会不稳。”
“那这不是很明了吗。”马天引伸手蹭了一把瓜子,也呸呸地吐着瓜子皮,“不想走的人一起劝说想走的人不就行了吗?实在不行割舍点利益呗。”
“关键不在这儿。”刘黑宝摇头。
“那在哪儿?”大白也抓了把瓜子,他手大,一把就给刘黑宝手里的抓干净了。
刘黑宝拍了拍手,翻着白眼道:“因为,他们不能确定,其他人说得是不是真话。”
“他们不能确定说想走的人是真地想走,还是想多要些利益。同理,他们也无法确定那些说不想走的,是真的不想走,还是准备伺机背刺跑路。”
“毕竟哈陀顿离开这儿才多久,他们是个新团队,没摸清其他人的性格和想法很正常。”
“我看他们要乱了,解散是必然的。”他总结道。
“糙,乌合之众呗?”马天引吐槽。
“那这个小镇不得乱啊?”大白担忧道,“咱们是不是该搬家了?”
“嗯,这个小镇,多半得被其他小镇的势力占去。”刘黑宝嘿嘿笑道,“就看谁是带路党了。”
“玛德,房租还没到期呢,能不能退啊……”大白掏出记账本,愁眉苦脸地翻看着,“咱还把人家的地下室给掏空了,这特么咋整?”
“还特么咋整,管他那个,房东又不亏,白得一个结实的地下室。”马天引撇嘴,“等战争到了,说不定房东还能靠这个地下室活下来呢。”
刘黑宝忽然朝对面,点了点脑袋,说:“他们商量好了,要先干我们,给大哥报仇,”
大白和马天引看去,只见大哥们结束了窃窃私语,分散了开来。
他们每个人都召集了一群小弟在面前,开始用悲痛的声音讲话,语调越来越昂扬,透着股子前途明亮的悲壮。
起先,小弟们的状态并不热烈,只是给面子地应和着,像面对公司领导发言似的虚假消沉。
但随着大哥们充满煽动性的话语堆叠,像游鱼似地一条条往脑子里钻,小弟们的鼻息渐渐粗重了起来,那股子被腰斩的暴戾冲动又在酝酿。他们又放弃了主动思考地权力。
但这世上从不缺聪明人,这里面一定有聪明的小弟在伪装,他们说不定还表现得最狂热、最没脑子。
大哥们的眸子有如鹰隼,用钩子似的目光一遍遍筛查着小弟,想要找出不稳定因素。拉拢或打压那是后话,最主要的,是得先找出。
暴戾的气息席卷了空气,宛如冬天里森林火灾,这是一种刺眼的、急需释放的不稳定能量。
刀枪举过头顶,对准天空,像海浪似地上下翻动着,诸如“报仇”“送大哥”的口号开始冒出,从稀稀簌簌,到响彻集市。
但讽刺的是,杀死大哥的元凶——江流,正站在他们身边,一脸尴尬地听着。
兴许是不合群的滋味不好受,他竟还跟着挥动起了拳头,嘴里喊上了“杀死凶手”的口号。
一辆辆汽车发动,将场中众人包围了起来,除了赵大船那些鱼贩子。
小弟们用狼看猎物似的眼神盯着一行人,像黄渤似得舔着嘴唇,白牙黄牙黑牙,在日光下都刺眼。
尤其是那仍在变态地制作着“赵四牌肉汁”的淮中,他身边围了起码三四十个小弟,属于是重点关照对象。
讽刺的一幕又出现了,真凶.江流,居然没被包围。
他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