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浮上水面。
“咳咳,咳咳咳。搭把手。”他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飞伸手,被后者一把拉上岸来。
“你水性这么差。”
“不是我水性差,你试试看——能活着上岸已经是奇迹了。”李莲花把湿掉的头发撩至身后,扶着昏迷过去的叶姑娘靠在一处山石上。
叶姑娘喝了许多水,眼睛紧闭,眉头结成一团,像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事。
李莲花伸手解了穴道,她立时“哇”地吐出一大口水,然后就捂着胸口拼命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叶姑娘,你这……我扶你回去先换身衣服吧。”
叶灼抬眼看他,忽然就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叶姑娘?”
李莲花难得求助看向笛飞声,后者却扭头大步流星地走了,“你自己处理吧。”
李莲花也不是没见过女孩哭,但总是那种娇嗔的,带着埋怨的,柔柔弱弱的。
不久前在地道里,他单膝蹲着举着火烛,看乔婉娩哭地梨花带雨,一边哭一边诉说,好像只需要他静静看着,柔声哄一哄。
而叶姑娘却先像是见鬼失神,沉默流泪,后像是小孩走失又被寻回,委屈地抱住他放声大哭。
她甚至用了内力,让他没法抽身。
“额,叶姑娘,叶姑娘?”
叶姑娘听不见。
他只好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叶姑娘,已经没事了。”
“呜呜呜呜——”
她把头抵在他的肩上,小声呜咽起来。
苗疆装束不梳发髻,叶姑娘的及腰长发湿成一缕一缕地披散着。好在这嫁衣厚重,不至于走光。
但先前的喧闹很快就吸引了郭乾,带着一群举着火把的家丁走来。
李莲花脱下自己同样湿透的外衫罩住叶姑娘,把她的头发拨到后面挽了个结,解下自己的发簪插上。
“叶姑娘,你当真不用先回房?”
“没事,你先处理正事吧。”叶姑娘一边抽噎一边说,“我坐一会就好。”
她曲起腿抱着,侧身靠着寿山石,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平日里见谁怼谁、不可一世的叶姑娘在李莲花心里忽然降成了方小宝的辈分,他一时心软,用年长者哄小孩的姿态地,“别哭了,晚上我做个夜宵给你吃。”
叶灼一边呜咽一边说,“呜,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没味觉,是想让我给你试菜吧。”
李莲花无奈地说,“叶姑娘,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经过这一番折腾,真相已经在李莲花心里拼出了个大概。
他三言两语间,便将几位新娘接连落水的过程还原地分毫不差。郭乾见事情暴露,迫不及待地将罪责一并推给郭坤,结果又惹来了他的怀疑。
但今夜总算暂时告一段落,四个人沿着庭院往回走,方多病在前面自说自话,一会儿分析郭乾神态不对,一会儿疑心这威远镖局的千金为何最后愿意穿上嫁衣。
“不对不对,这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阿飞根本不搭理他,他对这嫁衣杀人案本就毫无兴趣。
李莲花扶着难得骄傲不起来的叶姑娘走在最后面,一边提醒她留意路上的石头,一边在想当年的谜团。
“李莲花,你是不是没有在听我说话呢。”
“怎么可能,方少侠,我只在想……”只需一瞬,他就找好了借口,“那郭乾刚刚提到的莲冢,好像是一种秘术。”
说这个笛飞声就来劲了,“我也略闻一二。”
“是吧。我记得,这金鸳盟以前好像自血域学过不少这些古怪的秘术。”
笛飞声:“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