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也不是。或许很多人喜欢这个天下第一、四顾门主,但喜欢李相夷这个人的,应当不多才是。”
“为何这么说?”
“我离开叶家不久就听过李相夷的名头。那时他还不是四顾门主,可据说下雨从不打伞,全靠内力震开水珠。我当时就想,这人好生离谱,内力平白耗在这种无用事上,万一遇到强敌的时候接不上怎么办。”
笛飞声笑着摇头。
李莲花则笑着点头,甚至还给了个大拇指。
“然后我又听说,他与东方青冢梅苑比武,折梅赠予四顾门下女子十七人。当时楼里的姐姐们都说,若是江湖女子定要入四顾门为婢,得赠一朵红梅死也甘愿。”叶灼说着忽然笑了笑,“可你知道这件事换一个角度去说是怎样吗?闯进别人家里,打伤了主人,摘走别人苦心培育的宝贝,别的不说,违反大熙几条律法?听说这东方青冢大感丢脸,最后一把火烧了梅苑。我若是这梅苑中被无辜殃及的花,到了阎王面前都要告他一状。”
年少的黑历史忽然被人提起,那人不仅记得一清二楚,还将其中囧处说得如此直白。
李莲花只觉得耳朵在烧,坐都坐不住了。
李相夷啊李相夷,看看你都做过些什么!
“所以一开始,我觉得李相夷这个人当真可笑,总有一天会栽个大跟头——可等了很久,也没听说他终于棋逢对手。”
“又是许多年后,我听说了他另一句话——这四顾门没了谁都行,没了李相夷,不行。”
李莲花的脸色立马就冷了。
其他的年少轻狂,尚可以少不经事一笔带过,虽然被人提起时会感到尴尬,但不至于成为诛心之词。
可这句话是他心头过不去的坎,若是没有这句话,师兄或许不会死,事情也不会……发展成后来这个样子。
方多病下意识道:“不可能!我师父不会这样说话!四顾门内都是他的兄弟——”
“这话绝对是他说的。”叶灼说得肯定,像是曾亲耳听到一般,“你远没有我了解他。当时也是小道消息,可我一听就知道,这就是他会说的话。”
李莲花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
叶姑娘直觉无双,他早就领教过了。
同样,她的直言不讳他也一早知道。只是用在别人身上时,他觉得相当解气,当剑锋对准了自己,也不免生出恼意。
可是叶姑娘没有看他。
“这话听起来太狂,以至于许多人都说是构陷或挑拨。但我第一次听到,却只觉得惊艳。”
“因为他说的,是个事实。而这世间有太多的人,不仅不敢说事实,也不敢面对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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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江湖门派林立,独四顾门与众不同,是因为李相夷执意要求武林风清气正,公平正义。”
“自古正道无不打着锄强扶弱的旗号,可无论初心如何,门派始终是门派。门派是一大群人,需要利益平衡,会被多数人的意志绑架。”
“多少英雄豪杰一旦登过武林至高,就初心不复。”
“但是他做到了。”
“他不是不能理解权力倾轧和利益交换,所以坚持不让四顾门成为朝廷的刀,去换他个人的无上前程。”
“他也不是不知道妄启纷争,是拿武林底层的命去换英雄豪杰的名声,所以与金鸳盟定下不战之约,绝了多少人一步登天的念头。”
“他做的决策都是对的,还能顶得住芸芸众生的压力,那是什么样的压力呀。”
“没有李相夷的四顾门就什么也不是。”
“如果不是他个人智计百出,又有绝对武力碾压过去,整个武林根本不会容他坐稳这个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