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都对她这么青眼相待,要她抓人要她杀人又是马永成又是李东阳又是刘瑾的,她不用这青眼耍一耍威风弄出个大动静来,岂不也可惜?
此情此景,姜寒星想一想心里都是松快的。她回过头去看孔方平。孔方平是她从城防处出来发了信号给他,要他到这边汇合来的。毕竟不管于峰死不死都得有他在场,才能显不管结果怎样都并不是她有意的。
——搅风云这事心里想一想痛快一把也就算了,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就想做个小番役,虽总是夹缝里求生存,但吃也不愁穿也不愁的,就很好了。
她真一直都并没什么大志向的。
“姑娘叫我们到这儿来可是有什么事?”孔方平一见姜寒星看向他,当即便抢先开了口。他站在这儿等了老半天了,心里当然不大情愿。
姜寒星并没同他说来这儿是为了抓于峰的,她还什么都没对他说,也并不准备对他说。
“只顾着看姑娘漂亮,都忘了同孔档头说了,瞧我这记性!”她做出方才想起来的样子来,一拍自己脑门儿,“方才兄弟们受了那样的惊吓,我带兄弟们来压压惊。”
孔方平看了她一眼,没置可否。
吃喝嫖赌,他经常干,故来青楼这事,他绝没什么不愿的,甚至还有些窃喜。但他现在毕竟还有公务在身,还是许泛交给他的头一遭公务,这时要他到青楼里去消遣,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太愿意。
但要他直接同姜寒星说他并不愿意,他又不敢,毕竟方才于峰府里张永对姜寒星的态度他也都看在眼里,张永明显非常看中她,他要是还同之前那般,把姜寒星当作当小弟似的呼来喝去颐指气使,那他就不是脑子不够用,而是根本就没长脑子这东西了。
孔方平一边沉默着一边眼珠滴溜溜地转,想着怎样圆滑的把这事糊弄过去。
这时,姜寒星忽然凑近了他,压低了声音:“顺便也算是同方才那三位兄弟同孔档头也赔个不是。”
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就是突然刺激到孔方平了。委婉拒绝的话术也顾不得想了,只一个劲儿的忿忿的想着:这话说的,倒像是她是什么孟尝君而他是她座下的客卿一般!
顿时方刚想明白的那些道理一下子全忘干净了,就是忍不住要酸、要阴阳怪气:“姑娘这话就太客气了,许千户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一直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我们都听您的,您就算是让我们现在往刀尖上撞我们也不敢说什么,哪里还有让您专门为我们赔不是的道理。”
这么明显的讽刺,姜寒星哪能听不出来。要是在以前,她肯定又要连连摆手,说些“哪里哪里不过是办案子间隙里善于敛财罢了”,伏低做小的来宽慰他,但现在她都想开了。
不管现在许泛究竟是为何,总归是说了他要归她管的,还有张永在给她撑腰,干嘛要这么左右为难的受这些夹板气。
所以她连再回头看孔方平一眼都不曾,只背着手往邀月楼里边走:“既然孔档头也知道如今所有事得我说了算,那便跟着我进来吧。”
姜寒星一进去,楼里的妈妈便热切的迎接了上来,腰肢扭得春风里的杨柳枝一般,就是这柳枝着实是粗了些,声音倒还是柔媚的:“公子……”
走到了跟前了,才发现并不是公子。她身量高,又并不曾带珠翠,纵然穿了于夫人的衣裳,为图行动利落也在袖口扎了绑带,把整个袖子束了起来,远远瞧着,还真不大瞧出来出来是位姑娘。
“原来是位姑娘,”大约是她穿得着实不错,那位妈妈发现她是位姑娘后并没立刻就拉下脸来,虽明显不如方才高兴了,可还是挺和气的在劝,“哎呦,那您恐怕得请回了,咱们这地方可真不适合姑娘家家呆。”
“我又不是一个人来的。”姜寒星冲身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