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星叹了口气:“小杨大人还不明白吗,我并不是能与之讲道理的人,就方才小杨大人想了许久的那个问题,于我来讲,不过是为了不同大人纠缠下去随口一扯的谎言而已,当时能堵住大人嘴就行,没有丝毫要同大人讲道理的意思。”
杨昀觉得生气——也不能全然算是生气,他只是因为她这些话一口气郁结在了心口:“所以你便那么轻易的背叛了承诺吗?”
并不是这个意思,但他这样理解也没差,所以姜寒星也并没去纠正,甚至还点了点头。
“是,承诺是可以随口说的谎言,感情随时在用来背叛,大人,这就是我生存的方式,大人总想在我这样的人处寻得一个道理,那肯定是要吃亏的。”姜寒星往后一靠,斜斜倚在了门柱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杨昀看了他一眼。
“你看,我只是站没站相些,小杨大人就要发火,”姜寒星笑了起来,“大人毕竟帮过我,之前在户部衙门时,今日之事也算是——虽然其实我窃以为没大人在的话,我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但终究是一片好意。我还是有良心的,所以我同大人讲了这些。”
“但我的良心只有这么一丁点,”姜寒星食指和拇指捏起来,“因此只同大人说这么一次。”
杨昀想说什么的样子,但姜寒星并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她说完这话便直接转了身,向自家院子里走了过去,开门又关门,把杨昀关在了门外。
他再怎样,也不至于要强闯民宅去,杨昀准备拍门的手抬起又放下来,一肚子的反驳都堵在了肚子里,又是憋得慌又是隐约还有些担忧,却终究只能听着姜寒星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如同上一次一样。
“之后大人要还是非要纠缠,我可就不同今日这般对大人客气了。”
姜寒星在家烧了热水洗了个澡,包扎好了头上同肩膀上两处伤口——她嫌头上缠了纱布不好看,只略涂了些药膏,好在她向来皮糙肉厚,虽当时血流得吓人,倒并不严重,只隐隐有些头痛,如今痛久了也习惯了,只是心痛她为了涂药剪下来的那两绺头发,肩膀上的伤也还好,许泛相当有分寸,血止住了便也不妨事了。
只是她这些都弄好了,却依旧没见方明的身影。
她知晓是为什么。肯定还是因为前段时间让他去办的那事,他当时可是信誓旦旦同她说这次一定能有消息,如今可不得怕她如今闲下来了仔细盘问吗——当时在于峰那儿她只略微一问他便已经开始吞吞吐吐,自然十有八九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没消息也算是好事,要不然她真不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非要在这京城里呆下去,姜寒星一边这样想一边琢磨着要不要把换下来的脏衣服也给洗了,这时,方明终于回来了。
“都是骗人的,哪儿有什么赏金。”方明站在门口,只推开了门,隔着院子同姜寒星说着话,一点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想方设法的非要进来。
姜寒星语气倒依旧如平日里一般:“那肯定有人给你昧了,明日里我去衙门时顺便帮你问一问——怎么不进来,孙大奶奶这两天省亲去了不在家,又没人拿着扫帚赶你。”
“不了不了,你们小姑娘家家的爱干净,嘴上不说,指不定心里多嫌弃着呢,我就不讨这个没趣儿了。”他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留神着姜寒星的神色,她看起来没一点要问什么的意思。
方明有点忍不住了:“之前你交代的那个事,就还是找人那个,就在你们头儿专门给你置办的新宅子里同你提过一嘴那个……”
“要说话就好好说。”
“这回没找着真不是我的错!确实是被卖到了那儿了,我打听了好多回,千真万确无疑!谁能想我到了他就已经又转手了呢……”
“所以就是又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