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祖父接受批斗,你说我剥削过谁?我大死得早,我老爹头两三年才死,李宜忠当队长,让我上大河工,我累得趴了堂,他还要揪住我不放,骂我是地主崽子,我倒是佩服我一家二哥李建木,60年从小鱼捞河工跑了,一去几年,别人都说他死外头,害得二嫂哭得一场又场,三年自然灾害,死过多少人?64年屁事没有回来,65年就生个儿子,老子怂,儿子厉害,6岁咬下他三爷胳膊下一块肉,14岁用铁??他老子腿,现在在县第一高中,成绩了得,文笔厉害,我看将来是个人物,我的报道就是他写的,你怎么看这样一个人?说来可笑,在娶这个二嫂之前,他有过未婚妻,二十多岁,竟然不知道男女之事,最后两个在一张床睡三天,愣是平安无事!”
“哈哈哈……竟有如此憨鸟?真是男人中奇葩!”郑大兵笑完了,看看天,已经黑影叠起,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对!让她给你做饭,罚她!让她像老爷一样伺候你!她保证乐得屁颠屁颠的!”
郑大兵开着车,走过车水马龙的大街,人声鼎沸,满大街飘着歌,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透过车窗,在车里翻筋斗云,他热血开始沸腾了。
车响,殷水芹的魂,象她手中的书,一下子惊掉地上,她赶紧拾起来,规规矩矩在门跟前站好,听到鈅匙在锁房里转动的声音,全身痉挛起来,无休上的折磨就要来了,象大海涨潮一样,海风抱住潮头,往岸上击打,算是劈头盖脸,她准备迎接新一轮肆虐的潮头摔打。
“你干什么?像个避墙鬼干什么?赶紧弄饭去,我饿了!”
“噢!”吐出一口惊气,就慌慌忙忙一头扎进去,一会儿一趟往冰箱里找东西,路过郑大兵身边,时不时偷偷描他一眼,郑想装不知,一阵忙碌,油在锅里烹炸,只一会儿香气就飘出来,一盘盘端上桌,“好了!”她在围裙上搓手。
郑大兵也不看她,往桌跟一坐,“把酒拿来,陪我喝一杯!”
“哎!”殷水芹摸不透郑大兵底牌,怯生生的,拿来两个杯子,分别倒上酒,酒在杯子里泛起酒花。
“端起来,碰一下,陪我喝!”
一声清脆当啷,两只久违的酒怀,碰出酒液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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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这不是毒药!”
“这是什么酒?不是散伙酒?”
“让你喝你就喝,别屁话连连!”郑大兵从未有过的舒爽,一气喝干,放下酒杯,“爽!”
殷水芹不善酒,也想努力喝完,可是不断打呛,喷得到处都是,所长扭头喷地上,眼泪呛出来,“想不到,我这么没用!咳!咳咳!”
“行啦行啦,逞什么能?有那分心就好!你洒地上甚意思?想喝醉,当死猪?”
“我没有!”
“你没有过错?”
“不是!不是!”
久不露面的李红霞,突然骑着自行车,就出现在李红旗面前,由于穿上新衣,格外乍眼,“四弟,你才回来?”
“正是,大姐,你坐,我很早就想去看看你,一直没时间,过得怎样?他对你好吗?”李红旗已经顾不上平车了,直接丢了车,去开门,车子自己跑出老远,并撞石头上。
“他对我很好!他很老实!我说什么是什么!”
“那当然,他拣了个如此大便宜,还不偷着乐?他敢对你不好,告诉我,我揍死他!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当时不挑一挑,拣一拣,就这样………?”
“四弟,不瞒你说:我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就是俺大,他这样为了几个钱,连亲闺女都下套坑,我还信以为真,是李子北,怪不得我去找人家,人家让我滚!我当时还奇怪,怎么才过一夜,他就这样对待我,我差点儿误了人家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