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京城,欧阳凯和赵家人道别,然后各回各家。
赵家小院的门上挂把大锁。
赵东阳果断掏出钥匙开门,笑道:“风年肯定去衙门当官去了,肯定威风八面,我真想亲眼去瞧瞧。”
乖宝趴在王玉娥的肩膀上,睡着了,没有附和爷爷。
门一开,他们发现院子里干干净净,屋檐下的竹竿上晾晒唐风年的衣衫,略显冷清。
他们一回来,就不一样了,把热闹带了进来。
赵东阳又用钥匙打开堂屋门上的锁,王玉娥抱乖宝进屋去,发现屋里也干干净净。
她把乖宝放到东边炕上,在乖宝肚子上盖块小毯子,然后忙着去收拾行李。
赵东阳坐下来喝茶,感叹道:“家里比路上舒服多了,赶远路最辛苦。”
一天到晚坐马车,腰酸背痛,屁屁也痛。
作为一个胖子,他的痛苦是别人的两三倍。
付青没什么行李要收拾,反正就一包袱衣衫罢了。
他把包袱往炕上一放,就跑去厨房烧热水,准备沐浴。
——
傍晚,唐风年离开大理寺衙门,路上却又遇到成新的纠缠。
成新特意等在那里,堵唐风年。
他的要求无非就是让唐风年牵线搭桥,介绍他与欧阳侠认识。
“唐弟,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是同省的老乡,你在京城有关系,有门路,不能吃独食,对不对?”
“过几天,又逢休沐,你把我和欧阳公子一起邀请,去你家喝点小酒,聚一聚,何乐而不为呢?”
唐风年不喜欢成新,不喜欢这种被当枪使的感觉,于是一边走,一边婉拒:“我最近忙碌,欧阳公子也忙碌,不方便打扰他。”
成新叹气,道:“唉,风年,你和我有缘分,何必见外?你给我帮这个小忙,等将来,我必然为你赴汤蹈火,掏心掏肺。”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其一是因为官员的好处多,比如有职田,其二是因为观政进士竞争激烈,僧多粥少。不走关系,不靠门路,就容易沦为候补。候补可能一两年,也可能遥遥无期。
成新是个急功近利的人,不愿沦为候补。
唐风年不为所动,不相信那些花言巧语,道:“成兄,我也有我的难处,请你理解。人与人之间,相处舒服,自然就越走越近,否则强扭的瓜不甜。”
“我也晓得,最近有许多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的官职不是走后门得来的。”
“欧阳公子虽然是官家子弟,但他没有官职,也没有替别人谋官的本事。成兄想找欧阳公子帮忙,恐怕找错人了。”
唐风年这人意志坚定,不会因为别人纠缠,就去给欧阳侠添麻烦。
成新越听越恼火,忍不住暴露本性,梗起脖子,掀起嘴皮子,神情讥讽,尖酸刻薄地道:“既然我找错了,那你告诉我,该找谁?毕竟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唐风年停下脚步,注视成新,眼神如炬,道:“求人不如求己,这就是我的经验,绝无半点谎言。”
然后,他加快脚步,往前走,瞬间把成新甩在后面。
但是,成新这人就是脸皮厚,又跑着追上来,皮笑肉不笑,道:“我去你家坐坐,你跟我说说大理寺的所见所闻。”
唐风年道:“成兄,我今天有别的事要忙,请你谅解。”
他要回去写书稿,没空闲聊。而且,他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
成新嬉皮笑脸,道:“我不想回去啃馒头,你请我吃饭,如何?”
唐风年犹豫片刻,诚恳地道:“实不相瞒,我家只剩下两个鸡蛋了,恐怕不方便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