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花朝节这日早上,陶若筠换了一身月白色冰梅暗纹锦的对襟直领大袖披风,胸前用一颗白玉纽扣系住。
里面搭着白绫袄鹅黄裙,月白素缎绣花鞋。头上是牡丹髻,点缀着白玉梳篦,腕上一对白玉美人条。
陶若筠早早梳洗打扮好便去找嫂嫂赵瑾容,只见她今日穿的藕荷色地如意窠柿蒂纹二重锦的立领对襟披风,头戴金丝鬏髻,一对金镶宝的头面,贵气十足。
“嫂嫂今日出门,要多带些家丁才好呢。”
陶若筠一见面就打趣赵瑾容,赵瑾容白了她一眼,见她那身打扮道:“你可真是个松快的。”
陶若筠无所谓,她不是当家主母,人前人后都不需要端着架子,铺子那头出面都是林管事的,她确实松快的很。
两人乘轿出了门,已同另外两人约好,灵岩寺外相见。
等两人到了灵岩寺,就见柳云旗和殷寄春的下人已经在寺外等候。
柳云旗身边的宝珠熟悉陶若筠,见着人来,便走了过来说道:
“三少奶奶,我家夫人已在寺内,请少奶奶同我进来。”
那边殷寄春的丫头也迎上了赵瑾容,两人带着丫头小厮一起进了寺内。
灵岩寺位于灵岩山上,此山以杜鹃花闻名,寺外山上此时红霞一片,吸引无数人前往游览。
而灵岩寺就在灵岩山的山顶,黄墙褐瓦,甚是庄严。
妯娌二人踏步而行,进的寺中方见柳云旗与殷寄春,二人并不相识,所以没在一处。
赵瑾容招呼着殷寄春过来,一同往柳云旗的方向去,相互行礼引荐。
“这是我的姊妹,苏州丝绸商殷家的幼女。”
陶若筠便叫她殷姑娘,柳云旗则简单了,苏州通判的夫人,大家便叫她陆夫人。
陶若筠的眼睛盯了那殷姑娘半晌,见这姑娘穿的一身霞光红缎地锦地团花纹的圆领对襟长袄,下面着一件水绿缎地的褶子裙,边缘用金线绣着忍冬缠枝纹的装饰。
双平髻配金花镶宝簪,菊花形制的花簪中央嵌着宝石珠子,一连插了好几支。
一张圆润俏脸上带着比寺外杜鹃更惹人瞩目的粉红霞光,当真是花如双脸柳如腰。
陶若筠看的发傻,赵瑾容见了,拿手肘轻捅了下陶若筠的腰。
“瞧什么呢这样呆傻?”
陶若筠笑嘻嘻的,没说话。
“你若不是女子,那定是个浪荡子。”
陶若筠笑着辩解:“我只是瞧着这位妹妹有些像阿保,粉粉嫩嫩的,娇俏可爱,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阿保,是容姐姐的侄女儿么?”那女孩看着娇俏,说话也活泼。
陶若筠答应了说是。
“我听容姐姐提起过,说是个精力极好的女孩,可皮实了,跟我差不多,哪日让我见见才好。”
陶若筠道:“好啊,哪日你来家中,我带阿保给你玩。”
说罢众人都笑了。
四人相偕一同进入殿内,在佛前进香祈愿,随后才出来。
“你们许的都是什么愿呀?”话最多的必然是殷寄春。
“这可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柳云旗道。
“那筠姐姐呢?”
殷寄春颇为自来熟,陶若筠只得答道:“我还能许什么愿呀,我就一个愿望。”
殷寄春捏着下巴,长长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那容姐姐呢?”
赵瑾容笑笑:“我不告诉你。”
殷寄春道:“好了,该你们问我了。”
几人一听,又是哈哈大笑起来,闹了半天,是为了说出自己的愿望啊。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呀?”陶若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