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一大摞折子,交给倦夜。
“送去长秋宫,劳烦公主用印。”
“是。”
“记得让姜洛璃都看仔细了,免得孤在外面落下不能勤政的骂名。”
“……,是。”
倦夜带着俩人,捧着两大摞折子出去了。
阮君庭向椅背一靠,心头一舒。
姜洛璃若是看到那一本本大红叉,不知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不等三日之期届满,就气得一命呜呼了?
原来,人不需要一板一眼的时候,是这样的。
痛快!
他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满手满脸都是红糊糊的朱砂墨,不由哑然失笑,索性伸手,用指尖沾了点朱砂,点在千阙鼻尖上,“瞧你现在的小样子!”
千阙对着眼珠,看了看自己鼻尖,咧嘴笑得灿烂,与凤乘鸾如出一辙,“是父君赐的!”
说完,用手指在鼻尖沾了一下未干的朱砂,竟然出其不意地朝阮君庭鼻尖上也点了一下。
阮君庭一愣!
他竟然被这孩子偷袭了!
“大胆!”他抓了案上的笔,便要画千阙的脸蛋!
千阙吓得从他膝头跳下来,捧着自己的小脸就跑,“不得了了!父君杀人了!父君杀人了!”
“小东西!”阮君庭也跳过御案去追。
两人绕着房中的两根柱子,一个躲,一个抓,玩得不亦乐乎。
终于,阮君庭脚下一个急刹,掉头绕回去偷袭,一头将千阙抱了个满怀。
千阙哇哇叫着,扑了上去。
他就顺势将他举了起来,在屋中央转了一个大圈,又一个大圈,转的孩子头晕眼花,还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父君,哈哈哈……,我错了!孩儿知错了!哈哈哈哈……”
等两人都玩累了,就索性在地毯上一躺,摊成两个大字,齐刷刷望着屋顶的画梁。
阮君庭的记忆中,自己从未如此放肆,也从未如此畅快,而且,是与一个孩子玩耍,心情大好。
“说,想要什么,孤全都应你!”
千阙爬到他身边,歪着头眨了眨眼,“孩儿已经有了疼爱自己的父君,还想和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样,有疼自己的娘亲。”
他想了想,“嗯……,若是再有个妹妹就更好了,就像凤叔叔家的糯糯那样的。”
“想要个娘亲……?简单。”阮君庭坐起身,重新打量这个小屁孩,“去找人替你梳洗更衣,孤这就带你去找个娘亲回来。”
“真的——?”千阙登时两眼冒星星,也不管什么君臣父子之礼,扑上去抱住阮君庭满是朱砂墨的脸,啊呜啃了一大口!
“谢谢父君!”
他掉头提着袍子往外跑。
跑了几步,又停住,扭头咧嘴笑,“谢谢爹——!”
……
千阙去更衣的功夫,倦夜已经去长秋宫送了折子回来了。
“如何?”阮君庭不喜欢宫人近身,就自己去了屏风后换了身便装。
倦夜就在外面复旨,“回君上,长秋宫那头昨夜闹得甚凶,今日倒是没什么大动静,估计是折腾累了。”
“累了?”阮君庭换了身素净如云的白衣,只将冰川样的银发疏懒拢在脑后,去了一身君皇的凌厉和至尊,倒如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姜洛璃不会累。”
他原本被千阙哄得甚好的心情,莫名又一抹忧虑,“派人盯着,稍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
阮君庭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现在几时了?”
倦夜知道他是在担心凤乘鸾了,“君上,她刚进去一个时辰。您放心,说好了天黑前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嗯。”阮君庭的睫毛,微微低垂。
这是最后一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