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已经成熟了,作为大明朝唯一不稳定的因素,无论是朝臣,还是内侍出手,她孙太后都是必死无疑。
但是似乎皇帝不打算动手杀她,亲自来说这么一件小事,本身就是个信号。
孙太后的手在颤抖,事到临头,她居然只能信任她过去认为是庶孽的庶子皇帝。
“拆就是了,国事为重。”孙太后放下了茶杯,面带笑容平静的说道:“大明否极泰来,吾一个妇道人家,断不能阻了大明国事。”
朱祁钰站起身来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跟兴安说,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对了,济儿和濡儿的课业都还不错,太后勿虑。”
濡儿是朱见深的小名,其实孙太后一直不待见朱见深这个庶长孙,可是朱祁镇死了,这个庶长孙,孙太后只能认了。
孙太后知道,自己得活着,她活着,稽王府都活着,她若是死了,稽王府上下没一个可以活,就连朱见深的生母,在白衣庵的周氏都逃不了。
“那就好。”孙太后站起来送了送皇帝,等到陛下走出了慈宁门,孙太后才扶着门框,用力的喘了几口粗气,算是放松了下来。
朱祁钰信步走在皇宫的金砖之上,因为朱祁钰他这个皇帝不住在皇宫,这皇宫的修缮维护并不是按着最高标准去做,略显几分破败。
不远处,斑驳的朱红色的宫墙,居然寸寸皲裂,墙下长着青苔,也无人清理;乾清宫的琉璃瓦蒙了尘,金砖坑坑洼洼,雨水一冲,显得有几分泥泞,略微有几分萧索之意。
朱祁钰走出了慈宁宫外门,停下了脚步。
直到现在,稽王府还好好的存在着,孙太后还活着,是因为朱见深。
在于谦求荣得辱被明英宗斩首于菜市口,明英宗又解散了于谦组建的京营之后,天顺不顺的八年时间,大明朝已经被折腾的只剩下了半口气。
是朱见深为于谦、明代宗平反,组建京营,对建奴扫庭犁穴,重振了大明国威。
朱祁钰坐在这个位子上,才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走吧。”朱祁钰踩着金砖向着东华门的方向而去,他从东华门出宫到澄清坊不用一刻钟就能到。
“这些日子,王复有没有奏疏传来?”朱祁钰回到御书房后第一句话,就问的王复。
他从来不怀疑王复对大明的忠心,至于王复对他这个天子什么态度,他到是无所谓。
只要王复不做出让大明利益受损之事,那他朱祁钰就会把王复视为大明的臣子。
“有,在这里。”兴安将一本奏疏拿了出来,放在了案桌之上,王复、王悦之事极为机密,兴安自然也是小心再小心。
“埃莱娜想给她的父亲、叔父写信,现在可以写了,君士坦丁十一世,那个紫袍皇帝,在萨莱拔都安顿下来了。”朱祁钰看完了王复的奏疏,君士坦丁被王悦俘虏,安置在了萨莱拔都,书信可以送到萨莱拔都了。
朱祁钰将奏疏递给了兴安归档说道:“法提赫在君堡大屠三日,掘地三尺,居然把一座千年古城杀的毫无人烟,城墙被炸毁,农田变成了牧场。”
野蛮于落后消灭文明和先进,从来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
朱祁钰只是感慨,君堡的双头鹰旗帜落下之后,新月旗笼罩的君堡,并没有迎来生机,反而是更加萧索。
“也正常吧,法拉赫若不是如此,他们岂不是罗马正朔了?”兴安回答了一句。
萝马之所以不是罗马,因为萝马只是萝马罢了。
兴安拿着奏疏告诉了埃莱娜,君士坦丁十一世和她的父亲的消息。
埃莱娜终于久违的收到了自己的叔父和父亲的消息,喜出望外,眨着大大的眼睛说道:“也就是说,我可以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