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
兴安俯首说道:“臣知道了。”
兴安抱着那本大部头的《管子集校》走出聚贤阁的时候,烈日当空,他满是笑意的奔着三经厂而去。
左鼎、练纲、新的水力钟、摆钟都送去了南衙,邸报顺着大明的驿站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最先收到的自然是李宾言和李贤。
李贤已经回了南衙,他见到了左鼎和练纲,这两位风尘仆仆。
李贤设宴招待了他们二人。
李贤倒了杯酒笑着说道:“以后咱们同在南衙为官,共饮此杯,同为天涯零落人啊。”
李贤是有重任在身,自然不能回朝,左鼎和练纲则是被外任,性质完全不同。
但是李贤的话,却把大家说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李贤在南衙僭朝为官总是骂骂咧咧,不是李贤不懂说话的艺术,实在是当时他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
在李贤的视角里,左鼎二人,就是在北衙不太听话,陛下把他们扔到南衙来历练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变得活络起来。
“没记错的话,左御史应该和王尚书是同乡。”李贤给左鼎倒了杯酒,似乎是不在意的说道。
左鼎点头说道:“我们都是吉安府之人。”
李贤满是笑意的说道:“我记得杨士奇、解缙,好像也是吉安府的人?”
左鼎不明所以的说道:“的确如此,我们都是同乡。”
李贤满是惊讶的说道:“吉安府真的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鸾翔凤集、人才荟萃,如此多的名臣出自吉安府,果然是好地方。”
无论什么场合,夸赞对方的家乡,总是没错的,容易拉近彼此的气氛。
李贤端起了酒杯说道:“来,来,共饮此杯。”
他放下了酒杯,抖了抖袖子,拿出了一份名单说道:“左御史初来乍到,我李某也没什么好送的,就送左御史一份功劳。”
“南畿两省两府、浙江等赃吏两百余人,都在这里了,李某整理许久了,送于二位。”
李贤推出去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本身应该是李贤、李宾言、魏国公徐承宗三人联名上书,因为这名单之上,官吏两百余名,反对的声浪肯定很大。
李贤就是要逼他们背叛他们的阶级和宗族,这份名单上,最开头的就是十几个吉安府的举人和进士。
李贤在南衙有大事要做,他哪里有功夫和左鼎练纲磨嘴皮子?
他可不会管左鼎、练纲是不是浪得虚名,他的意思很明确,管你什么立场,管你屁股坐在哪里,要么干,要么滚蛋。
江湖人将这种行为,称投名状。
他是读书人很有礼貌的请他们吃了顿饭,这叫做礼送。
“李巡抚真的是…”左鼎本来喝酒有些红光满面的脸,看了名单的前几个人,立刻酒醒了。
李贤却是扣住了酒杯说道:“二位,慢慢看,李某不胜酒力,就先回府了,娘子管的多,不让我吃那么多酒。”
李贤站起身来离开,玉娘已经被他登记为了继室,所以他才会说娘子。
左鼎和练纲看着那封名单,沉默不语。
“这个李贤,难道要做独夫吗?”练纲看着那封名单,面色极为难堪,这份名单之上也有练纲的同乡。
左鼎无奈的说道:“他本来就是个独夫。”
李贤土木堡独自求活背了稽戾王,南衙僭朝又背了陛下,前端时间又立了玉娘为继室,更是招致天下仕林耻笑,但就是这么个人,却是陛下安在南衙的酷吏。
“如此独夫民贼,人人得而诛之!”练纲颇为愤怒的说道。
左鼎敲着那份名单说道:“这件事,我们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