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瞻墡一直不觉得罗炳忠在身边有什么不好,甚至还起到了积极作用,比如很多时候,他襄王自己说自己忠诚,那谁能佐证呢?
罗炳忠可以佐证。
所以朱瞻墡一直希望罗炳忠能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样,做个乐子人。
但是罗炳忠看出了朱瞻墡是个大明白,也懒得在盯着了。
做个乐子人是蛮好的,但谁人不想成就一番事业呢?
现在贵州有需要,皇帝下了诏书,征召贵州、播州等地土司流官,他选择了去拼搏。
朱瞻墡还想再挽留一下,他颇为真诚的说道:“罗长史,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去什么十万大山,贵州之地!又苦、又累、又脏!就是干出什么来,陛下能看得到吗?”
罗炳忠乐呵呵的说道:“那指定看不到。”
朱瞻墡右拳击左掌,然后两手一摊,问道:“这是什么?”
罗炳忠认为自己已经对朱瞻墡十分了解了,可是他看了半天,也不懂,摇头说道:“两只手啊。”
朱瞻墡用力的上下晃动了一下手说道:“不!这是是两手空空!”
“你在那十万大山,卖了命能得到啥?两手空空!知道了吗?顶聪明一人,咋就不明白呢?”
罗炳忠这才了然,笑着说道:“殿下高见。”
朱瞻墡颓然的说道:“在襄王府,要美酒有美酒,要音乐有音乐,要美姬有美姬!你又不是没见过。”
“孤又大方,孤这辈子就没怎么用过银钱,你说你在襄王府,一年至少这个数吧。”
朱瞻墡伸出五根手指。
罗炳忠伸出一个巴掌,翻动了一下说道:“这个数,殿下赏赐了臣一百多两银子了。”
“这么多啊?”朱瞻墡这才知道自己这么大方。
他底气更足的说道:“所以啊,为啥要去呢?”
“大明举人开科取士,一科,就是千余举人,十万大山,九溪十八洞,流官也就不到一百个缺儿,那么多嗷嗷叫等着去的举子,你掺那个闲儿干嘛!”
罗炳忠笑了笑,他笑着说道:“总得有人去,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咱大明是不缺举人,但是你看看,一共不到一百个流官,有几个人去的?到现在满打满算,招了二十个人。”
有的时候,不怪陛下瞧不起文官,对文官歧视,甚至是常怀警惕。
掌令官那边一百余人已经悉数凑齐,嗷嗷叫,等着走马上任,这边举子呢?
正统五年起,以兴文为由,将乡试举人的数量,从五百一十人增加到了七百四十人,正统十三年增加到了九百五十人。
大明三年一科,肯去九溪十八洞的举人只有二十人,肯去九溪十八洞的文林郎一个没有。
哪怕是出身贵州赤水卫的张谏,人家现在是七品监察御史的京官,出了京任地方,也是知府起步。
不去,没人愿意去。
朱瞻墡监国就负责这个,当然知道罗炳忠说的是实情,他无奈的说道:“人嘛,好逸恶劳本性。”
罗炳忠俯首长揖感慨的说道:“那殿下,臣今天,就算是跟殿下辞行了。”
朱瞻墡无奈的扶起了罗炳忠,知道也是劝不住了,笑着说道:“好好干!孤在襄阳,等你的鹏程万里,一飞冲天!”
罗炳忠再拜,和襄王相处的这段时间,并没有不顺心的事儿,襄王是个乐子人。
前任长史宋案若非挑唆襄王谋叛,也不会被襄王送回京来。
朱瞻墡眉头紧皱的说道:“罗长史啊,孤今天早上醒来之后,这右眼皮一直跳,是不是有祸殃要发生?”
罗炳忠奇怪的问道:“右眼皮吗?”
朱瞻墡点头说道:“对呀,都说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