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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要这样,那我还是不要了……”
……
散着酒香的陶罐堆了满满一院子。
路沅离开前,将所有的采下的酒心蕊细细装了陶罐,浇灌过凉酒后,全都留给了他。
她说过,她想找个喜欢的地方种下酒心蕊,等开花了,就送给喜欢的人。
她毫无保留,全都送了他,但是人却走了。
“真是个薄情的姑娘……”唐子谦喃喃自语。
说罢,却又自嘲一笑。
“小心送至京城,献给皇后娘娘!”唐子谦吩咐道,停顿片刻,又道:“若娘娘问起,便说是楚女路沅所种。”
依照唐皇后的性子,必有重赏。
仆人搬着陶罐陆续离开。
很快,昨日繁华盛景的西园一隅,只剩下空旷和荒芜。
唐子谦扫了一眼,却在荒芜之中,发现了一处异常。
他定定看了许久,才抬脚走近。
他从未走得这样小心翼翼,生怕脚步稍微重一些,就会震碎了什么脆弱的存在。
脚步停后,他蹲下身,凝视着花田上仅剩的一株花苞。
是曾经他毁坏过那一株。
路沅将它重新种下后,它没有如路沅担心的那样枯萎死去,但也总不如其他的花株精神。
于是他和路沅都下意识对这一株多照料几分。
如今,其他的酒心蕊都已盛开采摘,唯独这一株仍旧蔫蔫地艰难地顶着花苞。
也还活着。
他没有那么怜香惜玉。
死了也就死了,但能活下来——
唐子谦拔出随身的小刀,用刀背轻轻拨弄土壤。
像路沅曾经做过的那样……
……
冬月初的时候,京中来使。
来的是虞隽。
奉唐皇后之命,赐下承影剑,与楚女路沅。
“楚女路沅何在?”虞隽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唐子谦。
唐子谦端详着承影剑,笑:“她不是我都督府的人,已经走了。”
虞隽意外。
凉州进贡酒心蕊,唐皇后从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内情,才令他亲自跑一趟,打探一下那名楚女。
怎么走了?
“那这赏赐——”虞隽的目光在唐子谦脸上定了片刻,心生一计,“不如由都督代为转交?”
“娘娘的赏赐,怎么能代为转交?”唐子谦虽然是这样回答,脸上一闪而过的心动却被虞隽捕捉到了。
也算完成任务了,虞隽安慰自己。
随后换了话题:“娘娘还问都督今年年底是否回京?”
唐子谦犹豫了。
地方治官三年一次进京,戍边将领更是年不等,没有年年回京的常例。
他去年回京是上书奏请过的,一来凉州无战事,二来奏报吐谷浑治理事宜,三来惦记阿娘的身子。
今年本来也是要回去的,甚至打算好了带路沅同行。
后来路沅走了,他也忘了这件事,迟迟未上书奏请回京,才惹来唐皇后这一问。
那……要回京吗?
他走了,谁来照顾那株酒心蕊呢?
唐子谦犹豫再三,缓慢地摇了摇头:“今年不回了……”
等花开了,再回。
……
虞隽又带着承影剑回京了。
夜里,唐子谦做了个梦,梦见路沅回来了。
他笑着问她为什么回来?
她好像有点不高兴,鼓起腮帮,冲着他“呼呼呼”地叫。
一直叫,一直叫,一直到把他叫醒。
醒来才发现,窗外刮起了大风。
大风夹着大雪,从门窗缝里刮进来,“呼呼呼”地叫响。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