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笙想着穆十四娘全程淡然的神情,越发觉得公子魔怔了。
不过,洛玉瑯倒也没说错,穆十四娘确实如他所想,一直窝在暖榻上刺绣消磨夜间的时光,不过,并不是为了守夜,而是因为被纯笙强行投喂,吃得太饱。
半晌叹了口气,没了绣坊的要求,本以为可以随意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承想,心随意动,等回过神来,绣的居然是鸢尾。
因为是用绷子绣的,做别的也不合适,穆十四娘决定给自己做个肚兜,主意打定,想着反正是私密之物,不会见人,颇为大胆,虽然依旧是蓝紫色的花瓣,却用的是并蒂莲的绣法,添了银色的丝线,将鸢尾花瓣上的莹光也体现了出来,用不同的角度去看,是不同的观感。
直到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炮竹声,知道除夕已过,新春已至。也意味着娘亲和十五郎难捱的除夕夜终告结束。
于她而言,也是如此,只待元宵时从洛玉瑯那拿到银子和户牒,自己就远走高飞。
只要自己走了,娘亲和十五郎就不必再日日受家主的逼迫,自己也能远离穆府庶女这个称号,再不会有人像公主别院那样,轻易凭着穆府女儿这四个字就将自己打入泥潭。
芜阳公主直到初三才归府,请了穆十四娘来,一脸歉意,“父王母妃非要留我在宫里,害你独自一人多日。不过,初五是我宴客,当时你也可以好好乐乐。”
穆十四娘现在满心都是如何逃离,哪里肯再惹是非,辞谢道“多谢公主好意,只是府里一直催促回府,若我如常游乐,恐怕说不过去。”
芜阳公主轻叹了声,“真是可惜。”话刚说完,眼睛一转,“这有什么,你扮成我府上的人,只陪在我身旁,不就行了。”
穆十四娘轻轻摇头,“万一穆府的人不请自来,岂不坏事。”别院之事,虽然当时她并未明确地显示出来,可她心里的纠结,一直住在蜜罐中的芜阳公主如何能了解?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她要的从来都不在此处。
芜阳公主见她意志坚决,只得作罢。
芜阳公主府宴客那日,客似云来。十五郎姗姗来迟,身后跟着的却并不是芜阳公主亲自下帖的吴姨娘,而是穆家主、大夫人、十三娘。
十五郎并没等芜阳公主开口问,提前就回应了,“娘亲偶感风寒,只得留在别院静养了。”
芜阳公主凭着他的脸色都明白,吴姨娘‘生病’之事必然不真,但府上客多,有人脸皮厚,她却厚不起来,只得一脸失望,担忧地问道“可要请御医去看看?”
十五郎答道“已经服了药,发了汗,好多了。”
见他眼神中透着求饶的神色,芜阳公主只得作罢。
一直在旁边关注的三皇子元瓘,眼神穿梭良久,都不见自己魂牵梦萦之人。失望之余,想着佳人虽未至,但眼前之人想必是穆府的长辈,婚姻大事,哪能不经过父母长辈,先去打个招呼,混个脸熟,也好日后谋划。
“芜阳,穆教习,这几位是?”三皇子一边询问,一边靠了过来。
芜阳公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却如实介绍着,“穆家主、夫人,这位是我三皇兄。”
穆家主听了,仿见天人,坊间传得最盛的就是这位三皇子,王位最可靠的继任者。“三皇子,老朽惭愧,直至今日,才得以见面三皇子真容。”
大夫人也赶紧扯了十三娘上前问安,“见过三皇子,这是小女十三娘。”
三皇子温和地点头回应,注意力却只停留在穆家主身上,这位不是常常靠女儿依附权贵吗?那自己不正是他最佳的目标,为表诚意,他更应该拿出自己最出色的女儿十四娘投我所好才是。
“穆教习博学,元瓘每有疑问,只需问他,必能得到答案。”三皇子决定好好跟这一家人套套近乎。
穆家主与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