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爸也是血头,可人家只让老年人卖血,现在屯里人都说二黑爸还有一丝的良心,说咱爸心黑,可咱爸也是听施阳的,想带大家过上好日子才鼓励大家卖血,就算卖血不好,可三安屯的人不都翻修了房子,孩子上成了学,顿顿吃肉,咋能劝怪咱们家呢。”
吕秀娟的脑海里响起话筒里亲哥在三安屯的哭诉。
挂断前,亲哥叮嘱她一辈子千万别回三安屯,否则老乡们绝对不会放过她,放过施阳。
下班高峰期,大马路上自行车大军和小汽车川流不息。
吕秀娟浑身冰凉脑袋空空,光是想到亲爸得了热病死了,亲妈也被传染死了,看着她长大的屯里老人,朋友啥的都得病了,压根就不想活了。
她听见身后施志豪和施阳的呼唤。
一想到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都知道她做过的龌龊事,吕秀娟痛苦得脸都扭曲了,冲着迎面跑来的小货车冲去。
这一片都是拆迁区,小货车扛着一车的建材材料,没有注意到旁边巷子跑出来的人。
“秀娟!”施阳喊,追上已经跑上马路边的吕秀娟,一把将人从车轮底下推开。
小货车司机在四周市民的惊呼声中赶紧停车。
热心的市民簇拥在小货车旁边,想着怎么把车子抬起来,将被卷进车轮里的施阳救出来。
载着沉甸甸建材材料的小货车卡着施阳的双腿,路过的人看了都摇头,就算人能保住,两条腿恐怕也没戏了。
吕秀娟跟提线木偶似的跌坐在马路边上,泪眼朦胧的看着生死不明的丈夫和抬车憋得满脸通红的儿子。
救护车来了,骑着边三轮的警察也来了。
路边商铺的市民毫不客气的指着吕秀娟爆料,这场事故真不怪货车小伙子,要不是这女的瞎冲出来也出不了事。
年轻的货车司机恨不得给人鞠躬,泪眼汪汪的配合警察同志回派出所里调查。
一边是生死不明的爸,一边是要被带去派出所的妈,施志豪把嘴唇都咬破了,跳上了救护车去医院。
在派出所里,警察严厉的批评了吕秀娟,念着出事的是她的丈夫,此时整个人又浑浑噩噩的模样,所以并没有拘留。
此时吕秀娟心里念着全是在医院生死不明的丈夫。
“妈”
门口一声嚎,施志好小跑进来,他也没进过派出所,但也知道这事过错在吕秀娟这,一进门就使劲的鞠躬。
“警察同志,我帮我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警察们看着小伙子都快哭了,一女干警拉起来他,说“跟我们道歉没用,你妈不用拘留。”
吕秀娟急吼吼的拉住儿子,问“你爸呢,你怎么不在医院!”
“爸在手术室里,医院要交钱,手术费可以缓缓,救护车的两百块得立刻缴,我回家拿钱。”
吕秀娟看施志豪还肯喊她一声妈,到派出所来接她,再加上施阳生死未卜,那股想死的劲头,恨着施阳的怨怒也都顾不上了。
她跳起来,拉着施志豪“咱回家拿钱,给你爸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