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灶冷屋黑的没一点人气,施志豪拉开电灯后喊,“妈,你咋不开灯啊。”
吕秀娟眼神发直,呆呆愣愣的看着父子两。
施志豪又问“您不是上街买菜了吗?”
“买菜,对对对,猪肚和鸡都忘记拿了。”吕秀娟跳起来就要往外头跑,扳倒椅子摔了。
施阳说“年纪也不小了,冒冒失失的干啥。”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吕秀娟忽然崩溃了,冲上去就跟施阳扭打到了一块,哭喊说“我爸被你害死了,三安屯的人被你害死了。”
施阳被抓得红一道紫一道的。
因为吕秀娟实在太激动,他没敢松手,双臂将人箍紧后大喝,“你发的什么疯!”
“卖血,就是你让俺爸去卖血,带着三安屯的人去卖血。”吕秀娟问,“当时你知道卖血能让人得病不?”
她在期待,如果施阳说不知道,当年还只是因为卖血有钱挣,带领三安屯致富,那日子还能接着过下去。
“爸妈,你们在说啥”施志豪急得额头冒汗。
施阳只是沉默的看着吕秀娟。
“我知道,你恨三安屯,恨乡亲们逼死了黄秋燕大家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知道她会跳井我嫉妒她,一个寡妇凭啥勾搭你啊”
吕秀娟已经是七分心死三分癫狂,絮絮叨叨的说“我骂她是破鞋,跟赵婶和蒋秀芬说,就是要让大家骂她出口恶气。
“妈,你说啥呢!”
施志豪急了。
打小施阳就告诉他,是三安屯的人嘴碎才逼得亲妈黄秋燕跳井自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亲妈的好朋友苏玉春。
如果不是苏玉春和三安屯的人,亲妈早就和爸双宿双栖,如今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后妈吕秀娟的好让他暂时放下芥蒂,愿意回三安屯,愿意为了后妈不让人嚼舌根而和刁民讲话。
这些年他心中对黄秋燕的死并不耿耿于怀以至于走极端,也全是吕秀娟的悉心教导和爱心呵护。
他无与伦比的震惊。
比起四岁就没了的亲妈,他更在乎和亲近吕秀娟,尽管乍听到真想震惊万分,但看到人情绪过于激动后还想拿把椅子让人坐一坐。
可吕秀娟心里一咯噔,世界观仿佛崩塌了般。
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以往丈夫和儿子都会恨死她。
吕秀娟跑出了家。
“赶紧赶紧把你妈拦着”施阳颤着声音说。
正搬来椅子的施志豪抬脚就追,父子两连门都顾不上关。
他们住在石库门的待拆迁弄堂老屋里头,外面是车水马龙。
“老妹,当年咱们屯里卖血的时候,大伙是相信施阳,说他是三安屯的女婿,是自家人给的财路。咱爸做血头的时候,大伙二话不说都去了,都卖给咱们家了,现在屯里人骂咱家,把咱爸的坟都给掘出来,没法活了。”
“秀娟啊,施阳咋能坑自家人,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采血队是他带来的,一片棉花能擦四个人的胳膊,医生说那样不卫生,可咱爸问过施阳,他说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