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拘谨的站在一旁,听着章容先训姚诗芳。
苏玉春途中插了句话,问“你之前说想读书,去弄个自考。”
华夏八十年代初就开始推广自考,考过一门拿一门的分数。
姚诗芳今天是来挨骂的,没想到表嫂真把她当初的话听进心里了,闻言更觉赌气跑了不对,于是她点头,“谢谢表嫂。”
苏玉春又说;“姑父的情况没法支持你脱产学习,你要真不想走演艺圈的路,可以来厂子里打工,干多少挣多少,自己挣生活费,哪怕是以后考上了要学费,也得自己挣,我和你哥不明着资助。”
“我愿意。”姚诗芳忙说,其他的工厂压根就不接收灵活就业人员,表嫂的安排她已经不再奢望什么了。
见人不好逸恶劳,苏玉春的气总算是消了。
大吉普载着苏家几口前往水库,坐在副驾驶上的章甜甜还看见了小胖子。
她朝着小胖子做鬼脸,后者只是站在街道边羡慕的看着威风的吉普车呼啸而去。
“咳咳咳”
被吉普车带起风沙扬了小胖子一脸,他提着菜焉了吧唧的朝家里走。
张老师手臂上的溃烂总算是好一点,可治病的医药费还有赔给患者的医药费把家底都掏空了。
他本来想让父母别出医药费,那些钱给家里买肉吃不香吗,自家的钱送出去他心疼啊。
可爸说了,妈以后还要在学校里教书,那笔钱还是该给。
赔钱之后,他们家现在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青菜萝卜,他嘴巴里已经淡出鸟来了。
还有,亲爸上班,亲妈卧床,买菜的活就成了他的了。
虽然爸妈还商量把放在老家养的姐姐给接到首都来,好歹有个人能够洗衣做饭干家务,可那样家里空间更小。
再想到好朋友沈兴龙摔下墙头死了,爸勒令他不许出去玩。
小胖子的小脑袋瓜装满了忧愁和烦恼。
等他提着菜刚上楼,从脖子上解下钥匙,门开了,两个陌生人走出了家里。
小胖子心情一下嗨了,肯定是来看望妈妈的客人。
那些客人总是会带点水果罐头,糕点啥的,最后通通都能进了他的肚子。
可是这回没有,桌子上空空如也,倒是亲妈傻乎乎的坐在椅子上,嘴巴张得像是脱水的鲶鱼。
那天中午,小胖子没吃上饭,连亲爸也没有回家。
晚饭饭桌上,张老师的丈夫一进家门,刚坐上饭桌就重重的叹了口气,“单位要把我派到外省去,一时半会回不来。”
张老师的丈夫郁闷的支使儿子把橱柜里的红星二锅头拿来。
首都是全华夏的经济政治中心,外派相当于放逐,工资虽然一样,但以后可就要夫妻分离,且还没有晋升的机会了。
他刚想让媳妇以后在首都一人好好带孩子,就听张老师怅然若失,抖着唇。
“教育局今天来人,又说不让上班了”
在两夫妻面面相觑,微妙的绝望气氛里,小胖子专心致志的扒拉着米饭,从韭菜里夹走了最后一大块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