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秦淑芬正等着拉煤的板车,隔壁一家的奶奶送外一碗枣。
秦淑芬忙把手往围兜上擦赶紧,赶紧接过,让人到屋里喝口茶水。
对方瞧见秦淑芬手里有活也不留,临走时笑眯眯的说“乡下亲戚带的,东西不多,套着喂吧”
秦淑芬听着别扭,老家的牛啊,马的啥才喂呢,闷闷不乐道“这话说的,当我们家是牲口啊。”
对方的脸呱嗒的沉了,恰好听见座机响,于是不咸不淡道“您忙吧”
秦淑芬也恼,不说送客的话,折返去接电话。
恰好苏玉春接小孩放学,客客气气的同对方打招呼,问“来了您恁,吃了吗”
瞅着对方像是刚从家里出来,又满脸的不高兴,苏玉春进了家,问刚接完电话的秦淑芬,“那老太太来咱家干啥啊,谁惹她了,一脸的不高兴。”
秦淑芬愤愤不平的把刚才的话说了,在家里无缘无故的背损了一顿,那她才不高兴呢。
“人家那是客套话,意思是东西不多,一点心意。”苏玉春解释着。
秦淑芬拍着脑门懊恼又无奈,老首都的规矩实在是焉多了。
苏玉春又问“家里来电话了?”
“可不是,你舅来的,说家里该存冬菜了,大酱也见缸底,咸菜啥的也没腌上,催着我回家。”
秦淑芬唠唠叨叨,埋怨徐爱民不管事,啥活都等着她回去干。
“奶奶,我舍不得你”章甜烟依偎着秦淑芬。
章廷卿也说“奶奶,别回去了。”
秦淑芬瞅着怀里的小宝贝,满心的欢喜,嘴上又要说“有啥舍不得的,奶奶走了就没人管你们了。”
嘴上嫌着麻烦,秦淑芬的心理却乐开花了,儿子这和老家那都催得紧,她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晚上,在外头跑了一天,筹划明年开春游泳班的章容先回家了,夫妻两在屋内闲聊。
“爸打电话催咱妈回去了?”
正看书的苏玉春抬头扫了丈夫一眼,问“你咋知道”
“我让爸打的,寻思着拆洗季也快到了,妈舍不得用电,家里洗衣机放着就是摆设,别让她累着,也能解决待产餐的问题。”
秦淑芬还没决定回不回去,没两天又被老首都的规矩给气着了。
首都入秋后风大,章廷卿咳嗽,川贝炖雪梨,陈年的陈皮泡水喝效果都不大,秦淑芬和老中医抓了副药。
回家时碰上同住一层楼的,听说家里要熬药后很殷勤的要借她。
秦淑芬心里老不乐意,哪有药罐往外借的,不就把病气一块带去别人家了么。
可人家只当她是客气,还眼巴巴的把洗干净的药罐给送来。
就住一层楼,秦淑芬也做不好扶人家好意,等熬好后把药材撒撒楼下地面,把病给‘散’出去。
她寻思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洗干净赶紧给人送回去。
刚还笑眯眯客气着的邻居骤冷,拎过药罐子放窗台上,头一缩‘砰’的声关上门,没声息了。
秦淑芬一辈子没遇上冷待遇,浑浑噩噩的回家,堵心得吃不下晚饭,晚上眼巴巴的问儿媳妇,人家是不是瞧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