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馋猫。”
二黑真想解释,他不是因为馋才想留下来的!
姚诗琴风风火火的跑上楼梯,隔好远就叫饿,好奇的看着陌生人几眼,冲进家里找吃的,忽然哀嚎。
“谁把雪糕吃了。”
姚诗芳连忙给妹妹打眼色,雪糕是她拿来请客人了,家里没啥好东西,雪糕就一角几分钱的。
姚诗琴撅嘴剁脚生闷气。
离了姚家,二黑拍着胸膛保证能自个乘车回三安屯,自个已经长大了。
他穿着崭新的鞋子和衣服雄赳赳的回了屯里,问的人不少,二黑就道自个要去泸生活了,衣服都是带他走的阿姨置办的!
好事者一宣扬,谁都知道二黑要跟别人去大城市生活。
屯里老乡都说二黑命好,以后就是城里人了,也有说林庆元该闹心,儿子要喊别人爸妈了。
二黑不在乎亲爸妈怎么想的,更舍不得苏翠姗还有三个妹妹们。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翠姗让他回家报个信,饶是最后真的要去泸,总要和林庆元和张铃霞话一声。
她也有私心,毕竟二黑去泸是经了妹妹的手,她不能让人对妹妹说三道四。
二黑向来听苏翠姗的话,吃饱饭后就回以前的家。
自从分家后,他再也没有踏进黑漆漆的家,此时出生的院子都很陌生。
林庆元蹲在院子里,头埋在两膝之间。
“你咋了?”二黑急忙去拉林庆元。
林庆元脸色苍白,汗水一滴滴的滚落,蜡黄的脸像挂着浴帘,皮肤冰凉的透着汗,月光照得嘴唇乌青。
他起身走了几步,晃了下身,忙扶着二黑蹲下了。
“我头晕,屋子都在我眼前转圈,你去把老王和老钱喊来。”
二黑急忙忙出门喊人。
老王和老钱都五十多岁了,两人进门后也不问是什么事,一人提着林庆元的一条腿,脚在上头在下的抖。
林庆元脸色渐渐红润,像个蛤蟆干咳了声,朝泥地上吐了口痰。
等老王和老钱走后,二黑跟着走进黑漆漆的屋里,避开地上的酒瓶,问
“我阿妈呢。”
“不知道。”
二黑站在门槛内举着煤油灯,家里比他走时还要臭。
“我要去泸学本领,以后不在屯里了。”
林庆元从破旧的棉絮里忽然拿出了一叠钱放桌上。
“去啥去,跟着我有挣钱的门路。”
二黑沉默,林庆元所谓的挣钱门路他知道,那就是卖血。
林庆元现在是血头,专门组织屯里五十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老头老太太卖血,只有他知道血能卖到哪里去,所以大伙卖血后,一瓶血还得抽三块钱佣金。
“我不卖。”
二黑瓮声瓮气说,林庆元虽然瞎,可以前从不冒冷汗,也不会动不动走不上路,都是卖血害的。
“谁让你卖血了,你学扎针,以后一瓶给你一块钱佣金。”林庆元砸巴着嘴,洋洋得意的施恩“你毕竟是我儿子。”
在他认知里,随便就能挣一块钱是好差事,二黑要不是他儿子还得不到此殊荣呢。
“明天正好有活,你跟着我学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