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办完了酒席,老章家坐着拖拉机和自行车回城。
到家天色已晚,章雅梅家门口堆着筒子楼邻居送来的贺礼,章雅梅双手圈在胸前嗤笑“要不就别送,送两捆莴苣算什么事!”
“你少说一点,大小都是心意。”
筒子楼隔音差,姚海柱忙让媳妇收声,招呼两个女儿把礼物搬进屋。
苏玉春笑着附和姚海柱,“莴苣去皮用凉白开加盐泡水,配着白粥吃可香。”
“你要喜欢,明儿我就弄。”
章容先牵着媳妇的手正蜜里调油的说话,章雅梅语气凉凉的叨叨。
“你娶的媳妇,不是娶太上皇。”
“人家两口子说话有你啥事,咱们给邻居发糖。”
怕章雅梅冷嘲热讽,姚海柱连忙扯上一袋糖将人拉走。
章雅梅虎视眈眈的盯着占据一角的收音机和崭新自行车,一声不吭的跟上姚海柱,她不是怕,而是想到苏玉春随行的嫁妆还没到手。
还有三天才回门,她得加把劲。
章雅梅两口子外加孩子住一间房,老太太自个住一间,之前章奶奶主动提出把自个的屋当作两人的婚房。
苏玉春两口子都觉得不合适就没依照。
现在的婚房是用窗帘把客厅靠墙的地方圈起来隔开,里头安一张铁架床,这就算新房了。
章容先以往每次回姑姑家都是这么睡的,今天却心疼媳妇受委屈了,他加重力道牵着苏玉春。
“咱们家在省呢,布置得漂漂亮亮的,三天回门后咱就回自个家里去。”
因觉得愧疚苏玉春,章容先跑前跑后,去水房给媳妇打热水洗脚,自个跑前跑后把搬崭新的棉被布置新床。
老太太年纪大挨不住已经睡了,两人轻声细语的说话。
“你信不信,等下大娘铁定来掀咱们帘子。”
“为啥,她要真知趣就不该这么做。”
苏玉春笑眯眯的晃了晃两根手指头,道
“打赌,输了洗两个星期的碗。”
章容先太了解媳妇爱做饭不爱洗碗,满口答应,哪怕苏玉春不打赌他都乐意天天洗碗,但这是夫妻间的情趣,他太乐意了。
按照媳妇的指示,等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后,章容先进了章奶奶那屋。
章雅梅进屋后隔着门帘喊“这就睡下了?”
苏玉春在门帘后回应“没呢,容先哥不在,我正盘点份子钱呢。”
章雅梅神色一动,立刻走过去擅自拉开了帘子,一屁股坐床上。
“玉春啊,事情进而不说明儿还是得通知你,份子钱我来保管吧。”
知道苏玉春不是善茬,章雅梅立刻絮絮叨叨
“你别看份子钱不少,但得除去老章家置办酒席的费用,剩下真的没多少,等我厘清账目后就把剩下的份子钱还你们。
当然了,我持家多年,有经验,你还年轻,没有规划。把钱留在我这里最好的办法,等以后有小孩了再来和我拿。”
苏玉春再心里嘲笑可去你妈的,真给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今儿在回城路上,章雅梅三句不离礼钱时她就猜到了。
感觉在屋内的章容先也该憋不住了,她干咳了两声暗示人继续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