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春带着孩子来到学校,一个院子里分出几间房,校门口贴着公告,让进了十月份后,家长用铁皮做个小火炉,装上几个碳给孩子带到教室里御寒,可见学校条件很一般。
校长办公室只是个普通的小屋子,苏玉春敲了几下虚掩的绿色木门。
一阵咳嗽声后传出闷闷的回应声。
“进来”
白绿相间的墙壁,水泥地,黄色的老旧办公桌后坐着个头发半灰不白,带着眼镜的五十多岁男人。
男人正立在墙根的铁皮文件柜里找东西,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着苏玉春,询问
“你们是?”
苏玉春走到办公桌面前,笑了笑说“你好,校长。”
校长示意苏玉春坐四方形的板凳上,自个坐一张包着薄海绵的硬背椅子,清了清嗓子道
“你好,坐,有事?”
“我想给家里两个小孩办理入学手续”
校长的目光从走廊探头探脑的两个小孩晃了一圈,回到苏玉春脸上。
“城市户口还是农村户口”
“农村”
苏玉春招手让小孩进来,刘语安腼腆贴着她,二黑也很紧张拘谨。
校长朝着两小孩笑了笑,把滑到鼻梁的眼镜往上推,目光落在刘语安身上。
“这么小的孩子上不了,6岁再来,7岁也不晚。”
“6岁,上一年级?”
苏玉春上辈子上学早,这辈子原身的主人在乡村上的小学,她问
“孩子已经自学完一年级的课程,上二年级都没问题。”
刘语安张口就来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校长双手交握,含笑等刘语安背完古诗,淡淡道
“现在提倡的是半工半读,劳动更重要,教育要和实践相结合。”
他喊住路过一齐耳短发的女教师,“带她们到劳动实验基地看看。”
劳动实验基地离学校不远的一块皇帝,一些还没锄头高,穿得五花八门的学生在开荒,几个一年级学生合着刨树根。
“要培养小孩的劳动观念,不做五谷不分的懒人。”
女教师为苏玉春介绍,满意的看着一群小孩劳动,招手让站在石墩下的小男孩过来,厉声问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劳动,不能当小懒虫!”
“我没带锄头。”
小男孩局促低头,怯怯说道。
女教师拍手示意其他学生过来,先表扬带了大锄头的几个学生。
苏玉春蹙眉听着,小孩人小没力量,个子都没锄头高,抡不动谈什么劳动。
“这里有个小懒虫,不劳动想坐享劳动过果实。”
四十多岁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小男孩,后者缩着肩膀啪嗒啪嗒的掉泪。
刘语安紧张的拉着苏玉春,二黑拽紧了拳头,狠狠的瞪着女老师。
骂哭了学生,女教师像是胜利的公鸡,挥手让学生继续劳动,继续和苏玉春介绍
“别说咱们弄特殊,这都是上头的政策,哪个学校都一样对了,你家是哪两个小孩上学?”
“一男一女。”
女教师看到刘语安直摇头
“男孩年纪够了,女孩年纪太小,学校不管饭,劳动完得回去吃饭,你们住哪?”
听到苏玉春从乡下来,女教师上扬的嘴角慢慢抿回,余光瞥了两小孩一身硬挺的的确良衣料,似乎因为乡下人这么干净,且衣料上佳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