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都没用,哪个女人要是嫁过去,那是一辈子做牛做马,累死才算完!”
说话的妇女掌握别人不知道的消息,见这么多人都瞅着自个,心里得意极了,不紧不慢的清咳了声,缓缓道。
“我和凌国江还是一个屯的,他年轻的时候媒婆能踏破门槛。能做木活,人又高大威猛,不喝酒不抽旱烟。
干起活来麻利轻松,哪个女人不想嫁给这样的男人,别说是我们那个屯,其他屯的都上门为闺女说亲。
凌国江多好的小伙,偏和地主家的女儿好上了,那一家可是屯里的典型。我小时后上头来人了,这一家就得轮番站在台上被批,那家女儿弱不经风,腰细屁股小,真不知道凌国江看重地主的女儿什么!”
如今已经是几个孩子妈的妇女语气酸溜溜的,蒋秀芬和几个妇女捂着嘴巴偷笑。
“当初你是不是也想嫁姓凌的?”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么好的男人不嫁白瞎。”
“可惜人家看上地主的女儿,没看上你。”
看话题偏了,忙有人催促妇女接着说。
“那女人福薄,嫁到凌家,生了女儿后身体一直好不利索为了给她治病,凌国江把几年攒下的家底花个精光,本来是屯里富裕人家,被拖累得一穷二白。
当初还上我家借过钱,说是要带媳妇到大城市看病,后来还真去了,回来时捧着骨灰盒,凌国江瘦得脱相。
几年后才听说他媳妇得的治不好的重病,为了凑治疗费,凌国江在外头当黑苦力,天天不吃饭,还要挣钱,亏得他身体底子好。”
几个女人都一声叹息,这么有情有义的男人,可惜了。
“给媳妇治病的钱都足够再娶两个黄花大闺女,结果人去世家里穷得连棺材都买不起,把骨头烧成灰,多造孽的事!”
蒋秀芬问“那现在呢?”
妇女叹气,“媳妇死后,凌国江把老地主接到家里,听说现在背着一屁股债,四个老人都得靠他养,还得照顾女儿。”
蒋秀芬连忙说“那翠姗可不能嫁过去,那不就四个女儿了?再说嫁过去还得供养别人家的爸妈,还得给姓凌的还债。
那钱是治前妻的费用,又不是花在翠姗身上,凭什么让她还而且说句不好听的,那可是地主,成分多不好,小孩都遭人埋汰。”
苏玉春忙接口“这事八字都没一撇,你们怎么都关心上了?我大姐和凌国江真没什么。”
“没什么最好。”蒋秀芬善意提醒,“要不然嫁过去就得吃苦受穷一辈子!”
晚上,等大姐哄睡了三个小孩,苏玉春才问起早上的事。
姐妹间之间说开总比被外人问好。
苏翠姗膻红了脸,怪不好意思的和妹妹说那天的事。
那天苏玉春进城不在家,她又忙着去其他屯处理扫盲课的事。
扫盲课轮流在三个屯办,当天是秋收前最后一节扫盲课。
大伙正在商量秋收后什么时候重开扫盲课。
眼看着天色黑了,屯里的干部要找本地老乡,安排地方给其他干部干事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