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看得出来,在季先生眼里,十个她也不如你。”
“像我,费尽心思想跟郑琅闹出点什么,想往他眼里钻,可我在他那儿,就是跳梁小丑。”
她那天设了那么大一个套。
人都叫全了,目的无非就是让自己跟郑琅传出点不好听的事,好把他的婚事搅黄了。
最后却只落了个得不偿失的下场。
那个人也不会怜惜她一秒,反而更恨。
回到家时禾筝浑身还是冷汗,明姨过来,一摸她的手都是冰的,“外面这么热,这手怎么这样冷?”
“没什么,出租车里空调吹的。”
随便找了个借口明姨才放心点点头,“行,那你跟我过去,你妈妈找你。”
这话刺了禾筝一下。
瞬间想起那晚被季平舟送自己回来让方夫人抓包,她虽然没说什么,但不满都写在脸上了。
禾筝知道,这一天早晚都要来的。
方夫人在楼上,房间还有别人,听着在聊天,禾筝还在局促着要不要进去,里面的人已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进来吧。”
门打开一条缝,她看到坐在方夫人对面的女人,也是一样的慈眉善目,文秀婉约。
“过来。”
走近了。
方夫人握住禾筝的手,向对面的女人介绍,“这就是我姑娘,你瞧瞧,合适吗?”
房间有些暗。
所以开了一盏灯,就悬在禾筝头顶,将她的五官照耀的细腻入微,连瞳孔的颜色都能看见。
那人看她的眼神有打量,审视,并不是很认真,但也足以将禾筝看清楚了。
“我见过照片,真人也漂亮。”
闻声。
方夫人高兴了些,“你喜欢就好,那你定个日子,让两个孩子见见面?”
禾筝下意识缩了下手,连脚后跟都后退了些,可方夫人却将她抓得紧。
这样的话她太熟悉了。
在季家的时候,季言湘每次要给季舒聊结婚对象时,用的便是同样的口吻,言辞,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可季舒韧极了,像弹簧。
每每听到这话就大发雷霆,摔筷子又摔碗的,季言湘拿她也没辙。
可禾筝没这个资格耍脾气。
“行,我回去就问问,给你时间。”
她们是一买一卖的商人,她是商品,就这样被转了手。
那人走了。
方夫人拉着禾筝坐下,眉眼皆是严肃和认真,仿佛中学时期让人发怵的数学老师,在讲一道你不会的题目,她讲得专注,她却一个数字都弄不明白。
“上次我看见舟舟送你回来了。”
“那是意外。”禾筝低下头,又觉得自己是被数学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笨蛋学生,正接受着她的拷问,脚趾一缩,腹部跟着都惧怕的疼了起来。
方夫人不是付韵,说话向来没有铺垫,直来直去,“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那人是你外公那边的人,沾点亲,你相处试试?”
“我不想……”
“那你想怎么样,还跟季家人纠缠着?”
果然。
这道替她想破脑袋都不会。
“不会的,既然离了就不会的。”
方夫人一点都不柔和,喝了口茶,直接下了死命令,“我见过太多离婚复婚的案例了,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无论如何,我介绍的,你去见见,不是非要你怎样,先忘掉当下的人要紧。”
如果那天她没看到季平舟送禾筝回来就算了。
可看到了,就不能当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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