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同意游延济的做法回道“情理之中,也是好心。”
游延济这才放心解释道“这尊山君真身应当是山水具象所化天生地养,先前只剩一缕残魂,想要重修金身难如登天,且不说要上报文庙流程繁琐,再则掌柜的可有金精铜钱为其修复金身?不说金精铜钱,掌柜的可有能力让世人信奉祭拜这尊山君为其讨来香火?倒不如打散一身道行功德重修一场,认您为主也算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这些年的香火都是您一人供奉的。也算是知恩图报。”
游延济说的委婉,但戴雨农还是听明白了个大概,面色不悦质问道“你是仗着他苟延残喘,无力反抗毁了他一身道行,然后借着神仙钱重新为他吊了一条命?”
游延济这种做法无异于是将一位好不容易修炼成人的大妖,趁着它丧失抵抗能力之时一巴掌打回原形,然后仅存一点灵性留在体内,让其重新修炼一次,沦为走狗鹰犬,至此前世被一刀斩断。
游延济低着头没说话,一副认命的样子。
倒是宋清阿替他解围道“就算不这么做,它也会就此消散于天地间,重新反哺这方圆百里的风水气象,到时候能否在重新凝聚成山水神祇还两说,如今这么做算是救了它一命。”
戴雨农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
他低头看了眼衣领里的小人,这会儿竟然是咧着嘴,双眼眯成缝冲他一笑,即便浑身还在瑟瑟发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他不由得想起詹拮城临行前的与他和宋清阿在饭桌上将的那翻话,如今也算是得到了佐证。
游延济算是彻底打砸了他的金身,那么他戴雨农一定尽心尽力再为他塑一座金身,虽然不知道这位山神曾经的事迹,但能被草头村前人建庙供奉显然是功德无量。
戴雨农绕开这个话题问道“他为何如我亲近?”
游延济重新抬起头解释道“小的刚才施法属于道教一门神通,类似天师府一种施坛布教,只不过是东拼西凑来的,恰好对着些苟延残喘的山君水神河伯有用,在穹庐天下大多数的野修都会殚精竭虑学上一点半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天赐福缘像掌柜的这般捡到一处金身破碎奄奄一息的淫祠山水神灵神祇炼化成小人携带在身旁,到时候不论是上交个文庙赚些功德也好,或者是暗自操持重新建一座淫祠也罢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大多数的野修都会选择后者,因为这样一旦淫祠有了起色,只要但行好事,稳住一方水土风水气运,到时候即便被文庙问责,只要没作恶一般文庙也会默许顺理成章让其在这里扎根,立山头也好,开仙府也罢,都算是脱了野修这身皮。”
“这金身小人与掌柜的亲近,也是因为先前掌柜的诚心上香,虽然这金身小人如今算是另一位山君老爷,但这类天生地养具象而成的山水神灵本就玄之又玄,好似体内藏有众妙之门,到底是为何,小的也说不清。”
其实游延济有一点没说,他本来是可以让金身小人与他自己亲近,认他为主的,只不过捡到了一尊山水神灵小人,兹事体大。他可不敢动歪心思,莫说身旁还有个燕青,即便没有他也不敢投机取巧据为己有,草头村卧虎藏龙,到时候这尊小人一旦出现在草头村稍微有点道行的人都能看得出其中蛛丝马迹,都不用田舒厚动手,刘大庆就能几拳打死他。
再则游延济是个聪明人,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吃什么样饭。正如芈正则所说,他就是个戴雨农吃肉他喝汤底,沾光的命,如此深厚的福缘他怕是有命抢没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