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绿头苍蝇在王天保面前飞了半圈,它想落在王天保鼻子上,王天保急忙挥了挥手,赶走了苍蝇。
那只苍蝇又无可奈何地落在了老蛤蟆的酒糟鼻子上。
大慨苍蝇爬行的有点痒痒,老蛤蟆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叔,你醒了。”王天保躬着腰,满脸堆着小心翼翼的微笑,拿出了那条卖了四十多斤苞谷买来的香烟。
老蛤蟆眼里闪出一丝亮光,瞬间又熄灭了,
“唔,什么事?”
“我想请叔叔帮个忙?”王天保嗫嚅着,腰弓的更狠了,几乎躬成了虾米。
“怎么忙?”老蛤蟆明知故问。
“我,我想弄个驾驶证。”
“你发财了,想买车了?”老蛤蟆又若无其事地问。
“沒发财,叔,你也知道,我家九儿办了个山果果公司,大子儿没挣一个,反而赔个一屁股两根肋骨。
我是想买个三轮蹦子,去上东北要饭去。”
王天保多长了个心眼,他没敢提去找老油子。
老蛤蟆是个人精,是个看看天气就知道明天下雨不下雨的角色,王天保怎能瞒的过他。
但他不说破,点到即止,
“东北好啊,老油子就在那儿发了财,娶了大城市女人。”
“我先弄个驾驶证,然后买个三驴蹦子开着去。”王天保说。
“三驴蹦子好买,只是这驾驶证……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有的人考了两年还没考过。
老蛤蟆卖起了关子,“不过你是文化人,又很聪明,估计很快,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就能拿到。”
老蛤蟆把“聪明”两字咬的嘎崩响。
这话一说,王天保脑门上就沁出了汗珠。
“叔啊,别说半年,就是三个月也不能等,越快越好。”
毕竟,欠债的滋味犹如火烧屁股,委实不好受。
老油子是老江湖,他欲擒故纵,耍的就是这个套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叔啊,你帮帮我,我忘不了你老的大恩大德。”王天保几乎跪下,连连央求。
“帮忙是帮忙,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人这一生啊,就像五指山,你看看有多少的沟沟坎坎,只是……。”
老蛤蟆欲言又止。
“叔啊,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
王天保边说边掏出了钱,“我就想办个c照。”
老蛤蟆看到了钱,眼皮抖动了一下,脸上才荡起了笑容,
“放心吧,一切有叔在,后天你来一堂,我带你上天堂县去。”
有了钱,办事的效率当然快,王天保不到月余就拿到了驾驶证,至于花了多少钱?
老蛤蟆不会说,人家帮人办事,收的心安理得。
王天保更不会说,人情大似债,砸锅顶着卖。
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一个愿帮,一个愿给,各取所需。
这,也许就是落魄中的贵人。
写到这里,笔者要插上一句,我他妈的这辈子怎么了,连个这样的贵人到现在也没遇到。
是不是从小狗屎踩多了,就成了狗屎命。
到现在还在给人打工,每天忙忙碌碌的,活成了一只蚂蚁,一只小小的蚂蚁。
被人吆喝来吆喝去,白天十二个小时,毫无自由可言,只有下班才可以码点文字。
不,我活的不如蚂蚁,我活成了一只狗,一只小小的猎狗,成天为主人追捕猎物而疲于奔命。
……
王天保还花了三千多元买了个山东产的三轮蹦子。
一切异乎寻常的顺利。
三轮蹦子就是烧柴油的三轮车,只有三个轱辘,行驶在山村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