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将熏风从梦境里拉了出来,意识能够左右身体的瞬间,她倏然睁眼,上半身如触电般从床上弹起。
恐惧如同一块大石,压得熏风喘不过气,她将手捏成一个拳头,不停拍打着胸脯,以求让自己的呼吸稍微顺畅些。
恐惧带来的缺氧感,让熏风同搁浅的鱼遇到水那般,张着嘴巴极力地呼吸着,当空气灌满肺部后,她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这个梦也忒诡异了些,她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左手虎口麻酥酥的,还残留着些许轻微的刺痛感。
熏风下意识低头,一块硬币大小的白色花形刺青映入眼帘。
“怨明花?”熏风眉头轻蹙,难道是怨明花叫醒了自己?
脑海涌起之前花灵躺在地上哭着求上帝带她走的情形,熏风嫌弃地瘪了瘪嘴,不像这货的风格啊。
就在疼痛完全消失的时候,虎口上白色的小花闪着微微白光,床上多了一个人。
花灵趴在被子上,乌黑的大波浪卷发如同丝缎般均匀地铺在她的脑后。
她撑着尖瘦的下巴,一双瞪大的美目流转着哀愁与幽怨,死死盯着熏风的眼睛。
这丫都不用眨眼睛么,熏风吸了一口气,花灵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差点把她的心脏病给吓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头黑发还真是令人羡慕。
她失落地摸了摸自己耳后被乔远山削掉的那撮头发,叹了口气,自语道“本来就够少了,哎。”
算了,大不了以后做个植发,转而又看向花灵“是你救了我?”
花灵闻言,将鬓边一撮头发绕在手指上,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当然,虽然我觉得死了好,但如果你死在梦里,我就不能和你同坑而眠了,你可是我第一个主人,怎么也得死在我的坑里。”
看着花灵一副认真的模样,熏风笑容逐渐凝滞,本来想好的感激之词,硬生生被她吞了回去,果然不能对这朵花抱有任何幻想。
熏风做了个深呼吸,极力扯了扯嘴角,压着嗓子道“活着不香么?”
花灵摇了摇头“一个个都是怨气,我都倦了。”
一时语塞,花灵是吸食怨气长大的,一个天天感受着怨恨愤怒长大的灵,可不就是对生活没有希望么。
不过说到底,这事也不能完全怪花灵,毕竟环境对成长有重要影响。
熏风眸色微动,可这也并不能成为花灵天天盼着自己死的理由。
一个人不喜欢吃肉,就不让别人养猪了?花灵觉得生存无望就得让自己死啊?
熏风无奈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一脸幽怨的花灵,叹了口气。
很显然,这是一朵反社会人格的花,她嘴角抽了抽,看来以后得好好教育了,任重而道远啊。
“不是,你喜欢死是你的事,可我想活啊,以后可以不盼着我死么?”
花灵哀伤地看着熏风“你是我的主人,说好了生死相依的。”
“打住!”熏风默默在心里竖了个中指,冷着一张脸“谁说过和你生死相依啊,要知道你这副德行,我才不会和你结契。”
语落,花灵开始抽抽搭搭地哭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死都不愿意同我一起!主啊,带我走吧,我才一出生就没了爹,好不容易有了主人,她还这样说我。”
一言不合就嘤嘤嘤么?熏风一脸无奈地看着花灵。
什么叫一出生就没了爹,当时花灵抛弃古安澜的情景,熏风可历历在目呐。
那时候的花灵,可是一脸决绝,怎么现在又一副小白菜没了爹娘的模样。
心好痛,熏风曾经自以为是一个演员,现在她觉得自己在花灵面前就是个弟弟,比不过,比不过。
“别哭了”熏风揉着太阳穴,虽然常年混迹在街坊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