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别人也未必就懂她。
她原以为,至少这一次,在霍奉卿主动剖白对她的情意后,他不会再是“别人”。
可如今看来,他不是才怪。
既霍奉卿已表明喜欢她,情字当头时自会尽量让着哄着。
可她要的不是这种让和哄,所以她不打算仗着他的那点情意,胁迫得到他口头上假装的理解。
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若不是霍奉卿自己想明白后真心实意的理解与认同,她不稀罕。
之后,霍奉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头定定看向她。
有焰火陆续腾空而起,在漆黑穹顶下炸开各式各样的火树银花。
云知意站在喧闹的人群之外,仰望着漫天花火,与他近在咫尺,却不再给他半点眼神。
在焰火一次次乍亮中,那精心妆点的面庞被映照得格外明艳。漫天花火如被揉碎的星辉,细细柔柔跌进她微弯的明眸中。
霍奉卿突然有一种预感:若自己想不明白她不愿说出口的那点不满,大概就再没有被“驯服”的资格了。
看来他这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这回情急之下关心则乱,将小祖宗得罪得有点过分了。
既不是在气他说了难听话,那她究竟是在气什么呢?
焰火会的次日,大家便动身回邺城。
回去时没再遇见来时那样的大雪天,一路还算顺利。
抵达邺城已是十二月廿九,稍事休养几日,解了劳顿疲乏后,离元月中旬冬假结束、庠学复课也就不远了。
趁着还有几日闲暇,云知意在元月初十这日低调回了言宅,向父母行归家礼并拜新年。
虽她父亲言珝对她的归来很欢喜,弟弟言知时也笑容满面,但家中的气氛略有点不对。
她早已习惯母亲对自己的冷淡与疏离,以为母亲今日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像往常那样,是因为不大想看见她。
于是她也没打算留下来讨人嫌:“爹,母亲,我还要回祖宅忙功课,午饭就不吃了。”
上辈子她很想博得母亲的赞许与亲近,如今想通,倒不执着于此了。不过,母女血缘斩不断,生恩养恩她也都记着,今后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相处,该孝该敬的她就尽力,如此大家都舒心。
言珝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倒是云昉开了口。
“知意,你知道你二姑姑惹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