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发觉他鼻子甚美,男子恐怕没有这等玲珑剔透的琼瑶鼻!”
“嗯,有理!娘平素看人最准了,兴许她果真就是钗鬟中人呢!只是不知她究竟所为何来?”
“呵呵,八成是好奇吧!不过她声音变得这样真,一点听不出破绽,倒是不简单呢!多半是个会唱的!”
“如今满东京就数那赵元奴最会唱了,呵呵。”不知何时,小芙已经进来了,她忽然笑着插言道。
晚间,崔念月喜笑颜开地进了赵元奴的闺房,往香塌上一坐道“听桂姐姐说妹妹想要会会李师师,怎么样,醉杏楼的茶好吃吗?”
赵元奴正在整理衣物,她假装狠狠地看了身边的慧儿一眼,嗔怒道“是慧儿卖的我吧,明日务必拖出去找个女侩给打发了!”
看着慧儿笑着出去了,崔念月站了起来,指着心口笑道“姐姐也吊着这颗心呢,快给咱说说,到底如何?”
赵元奴停下了手上的事,微笑着地将崔念月拉到了塌上一起坐了,沉思了片刻道“这一回呢,妹妹倒是有些服气了,那李师师着实聪明又和善,技艺精湛,歌唱得声韵婉转,也极入情!盈盈冉冉,人淡而韵,而且脂粉不施、黛眉不画,如着水芙蓉,自自然然,可谓超逸绝尘!就是性子有点冷,看着像拒人千里之外的,但内里温和如春,就是对我还算热络,大约是瞧出了什么破绽,想试我吧,被我借故脱开了!怎么说呢,她倒像个清净寡欲的,跟我们确实不大一样,好像身上有些……”
“有些什么?”
“好像有些禅气,大约平素是好佛的!”
崔念月一拍赵元奴的臂膀,道“那就对了,‘师师’嘛,这就是佛家给取的名字,据说她小时爱哭,被一位长老撞见,一哄就不哭了,长老觉得她与佛家有缘,就给她赐了这个名字,到如今还没改,只是随着李姥改了她的姓。说起来,也跟我们一样,都是苦命人啊!而且,似有些遇人不淑!唉!”
说到最后,崔念月有些黯然神伤,赵元奴怅然道“《道德经》里说夫唯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妹妹这一去,就是落了下风了,看来这辈子再不能及她了!不过妹妹还是服气的,谁让她沾染了佛家之气呢!阿弥陀佛!”
赵元奴合十手掌,面带着不太虔诚的微笑,崔念月笑道“每常姐姐我也常去周遭几个寺院烧香,聆听师傅们讲经,许是悟性不够吧,至今不得其门,呵呵,倒见过几个不正经的花和尚,被我一顿臭骂……”
“说实话,妹妹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我想跟她比一场,若是我输了,才真正服气!”说出这句话时,赵元奴的眼神有些躲闪。
“那怎么比?不过,你们确实也算一时瑜亮,只是你年纪小几岁,就该多体谅些个!”崔念月温言道。
“姐姐放心,我自有办法!”
“那李师师可是菩萨心肠,你万不可伤了她!”
“呵呵,姐姐好偏心,许她伤我,就不许我伤她了?”赵元奴半认真地说道,“没什么的,就是做一场花案,请汴京诸位名士来做裁判,除了容貌,我与她再拿出几样才艺,看看到底谁才是这汴京城里的上厅行首,是这烟花行里的牌子头!呵呵。”
“花案?什么花案?”
赵元奴拉紧崔念月的手道“姐姐想啊,花街门户林立,莺莺燕燕多不胜数,如何知谁人姿色、禀赋、才艺?所以须设选其中佳丽竞赛一番,排定了名次,如那进士榜一般,所以又称为花榜!只是赛后往往专出一案供人翻阅,上绘各佳丽小像,再加几句精当的文字评注,更有以各色花品喻美人者,所以叫‘花案’了!这是我们建康时兴的新玩意儿呢!妹妹不才,当初也曾忝居女学士,配了紫薇花!”
“你闹什么?你这孩子啊,最不让人省心了!汴京不同于建康,哪天啊,有你哭的时候!”崔念月站起来有些气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