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法,两支签就自然有相应的解法。”
听法隐大师如此说,刘同便将两支签递了过去。
“九五签,下签路险马羸人行急,失群军卒困相当。滩高风浪船棹破,日暮花残天降霜。”
听着签文,刘同的眉头不禁一皱,这可是下下之签。随即听到法隐大师又解读另外一支签。
“一八签,上签否去泰来咫尺间,择木良禽觅天缘。若逢好风凭借力,何愁青云杳无边。”
“以两支签一并来解,想必施主近日遭遇不顺或家人抱恙。人生难免历劫苦,柳暗花明也逢春。苦厄时心存善念,自然否去泰来,由危转安。为人能知恩图报,自然也会福泽绵长。”法隐大师手持签文,不缓不急地说道。
刘同只觉耳边回荡着“心存善念”“否去泰来”和“知恩图报”,忙称谢道,“多谢大师指点。”
求签完毕,刘同便打算启程回去,刚刚跨过后堂门槛,又一眼瞥见那位疤面的中年人,在几步之外的走廊处打扫,那小孩也在一旁。
“嗬、嗬”,那中年人突然朝刘同喊起来,含糊不清,根本听不清楚,随即便奔了过来,伸手一扯,硬把刘同推开,“哐当”“哐当”两声,檐下的两盏红灯笼坠下,笼面破碎,骨架撑开。
“哇”的一道哭声,几步之外传来。一盏红灯笼,连带檐下的挂架,砸在那小男孩身上。
那疤脸男子又“嗬嗬”冲过来,扶起跌坐在地的小孩。观音殿中的知客僧和法隐大师,以及一些香客也闻声赶来。
有女香客惊叫一声,“哎呀,出了这么多血,真可怜。”一阵嘈杂。
那疤脸男子便一把抱起那小孩,急急往寮房走去。那小孩一只手臂耷拉着,垂在男子的后背上,嗒嗒在滴血。
事发突然,刘同本来还沉浸在法隐大师的话语中,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便紧跟着过去。
一番包扎过后,那小孩也渐渐止住了哭声。法隐大师轻呼佛号,“我佛慈悲”。那些看热闹的香客也陆续退去。
刘同却走不得。
那小孩的受伤,自己许是要担些责任。若非提醒自己,那疤脸男也许能看到小孩的险情。
心中做了这番计较,刘同便上前询问伤情,赔罪称谢。
那疤脸男“嗬嗬”两声,摆手致意。
“我佛慈悲。许是命中该有此劫,施主也不必介怀。这位白施主叔侄二人家逢大火,亲人罹难,侥幸逃生而出,后流落到此。”
刘同听闻,方明白疤脸的由来。
“一饮一啄间,必有因果。他二人盘桓此处,也非长久之计。鉴于白施主语言有碍,便由我做主,和刘施主打个商量。”
刘同万没想到,法隐大师名满天下,此番能屈尊多次为自己醍醐解惑,指点迷津,便恭敬地回道,“大师请下法旨”。
“寺庙乃方外之地,哪里为世人久居之处。如施主能为他二人觅得去处,也算是功德无量。”
“法师明鉴,我也就是个在中书令府中做些差事,跑腿之人,恐怕不能为他们觅得好的去处,最多也就是干些脏苦的活计。”刘同在心中琢磨了一下,不如给些银两,就当是酬谢之意。为二人谋差事,以后恐怕会滋生不便。
“嗬嗬”两声,那疤面男欲言却不能言,颇有些焦急。
“无妨。功名富贵,自在人心。劳碌安逸,皮囊之惑。今日我已犯了多言妄语之戒,只为了结一段因果。”法隐大师双手合十,便不多言,退出寮房,径直离去。
刘同被法隐大师给晾在原地,颇有些进退为难,再仔细琢磨大师的话语,联想起求到签文,还有那坠落的灯笼,最后再看了看眼前的这叔侄俩。
“罢了,就跟着我回去吧,自会管你们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