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姑娘对以字所作之画,定有与他人不同的一番见解,在下冒犯,敢问姑娘,认为寒族这两位贵子的画作,谁更胜一筹?”
他说着便将手中寒云过和寒渔所作的两幅字画摊开在眠篱面前。
眠篱并不低头看那画作,她只看着苏谦,婉拒道:“我不过是一低贱鬼怪,苏先生都不敢妄断,何况是我呢?”
这苏谦刚才不还一副拒绝评论两位贵子的模样么,怎么就她跟公子和狸奴说话的间隙,他就又插起手来了?
还把自己也牵扯进来,到底是何居心?
苏谦将眠篱对自己的警惕看在眼里,他只作不见,神色依旧淡淡,又道:“非也,眠篱姑娘想来是误会了,此番我前来相询,并非是让你评断,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不用如此紧张。”
他又道:“况且,你是玉公子的祭品,长期跟随在玉公子身侧,定是知晓玉公子的喜好,两幅优劣如这般相近的画作,若是有朝一日有人托你从中择一幅,呈递到玉公子面前,你待如何抉择?”
眠篱嘴角微抽:“……”
好个巧舌如簧的苏谦,偷换概念,几句言语之间,就把评断画作一事牵扯到服侍公子的本分上了。
这是在逼自己不得不答啊。
这般步步紧逼,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眠篱眼中警惕之色更甚,她刚要张嘴继续回绝,身后侧方突然有一老者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
“苏先生,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拿我家公子作筏子?!”
声色凛冽,直透锋芒。
苏谦顿时面上一僵。
四下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寂,只剩随着热浪一阵阵扑来的林间躁动之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襄玉清冷的声音懒懒地响起。
“桑栗,无妨。”
老者名唤桑栗,是襄玉的谋士之首。
夏日绵绵,襄玉的音色如同一股清凉的夏风,吹拂过眠篱的心间,让她原本有些浮躁的心,蓦地平静下来。
她再次正视苏谦,却在下一瞬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刚才的情形,被身为公子谋士之首的桑栗如此厉声责问之下,一般人早已伏地求饶。
在襄玉身边呆了也有些时日了,她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形。
但凡对方有一丁点惹得襄玉不如意,便会吓得只剩匍匐于地求饶这个惯常法子可使。
这个苏谦,竟依然稳稳当当地站立着,一动也不动,身形无丝毫卑下之兆,眼神中虽然带着明显的畏惧之意,但面上却在努力硬撑着,似是……
不愿屈服?
而就在这时,苏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