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懒懒道:“两幅画作并无高下之分。”
内侍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那玉公子您更喜哪一幅呢?”
襄玉口气不变:“我说了,两幅画作相差无几。”
内侍闻言,身子一歪,险些摔跌下去。
等了这么半天,就给了两句说了等于没说的话。
但襄玉人尊位高,他一个小小内侍,自是不敢置喙,当下只能忍着无奈和心酸,面上还挤出一个大大的谄媚笑意,俯身恭敬道:“小人明白了。”
内侍提步匆匆而去,走到皇帝跟前悉数转达襄玉说的话,皇帝听后微愣,看了一眼正继续被狸奴伺候着吃寒瓜、一身慵懒的襄玉,面露不解,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皇帝一番思索,心想着襄玉自家事都懒得插手,还得让他来帮他处理,莫不是其中有诈?
其实他哪里知道,襄玉是真的觉得两幅画作优劣相当,才会那么说。
皇帝正狐疑间,突然想到一事,他眼神顿时一亮。
且不管襄玉那只百年成精的老狐狸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不能坐以待毙,不如先出手为强,一探对方虚实。
当即,皇帝坐正身子,轻咳一声,朗声出口道:“玉公子这个做主之人难以决断,今日朕不才,便替玉公子做决定了。”
他说完,便看向下首处言氏一族所在的位置,目光直抵坐在最末尾的一位文士青年身上。
“苏谦,在你看来,寒族的两位贵子所作之画,谁更胜一筹?”
问话一出,一身青衣的苏谦徐徐起身,朝皇帝躬身恭敬回道:“陛下,草民不过区区谋士,不敢妄自评断两位公子的贵作。”
他面容俊秀,眉眼清冷,神态举止皆是从容,说话字正腔圆,明明不过一届平民,浑身竟透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贵气,站在那里,犹如一棵孤傲挺立的万年青松。
眠篱眉头不禁微蹙,觉得此人有些不一般。
“他就是当日劝服陛下勿杀阜衡之的那名谋士。”坐在前面的襄玉漫不经心的声音突然响起。
眠篱连忙将视线从此人身上撤回来,朝襄玉看去,只见襄玉正侧脸对着她,显然是看到了她方才直盯着苏谦一脸困惑的模样,这才难得地跟她解释了一句。
襄玉说完这句话后,便转回头去。
“公子可知这苏谦到底是如何说服陛下的?”眠篱又问。
高高在上,掌握无限权力的帝王被一区区贵子戴绿帽子,这口憋屈的气都能让人给劝回去,就算放在普通男人身上都很难做到,他是如何做到的?
襄玉朝一旁的狸奴懒懒地摆了摆手,显然自己已懒得再开玉口,便扔给了狸奴。
狸奴笑眯眯地看向眠篱,娓娓道来:“一千年前,人类的皇帝兆阳帝有一极其信赖的近臣,与他的宠妃私通数十载,还诞下一子,后鱼目混珠被兆阳帝当成最宠爱的皇子养大,也正是这个皇子,让兆阳帝成为了数千年来唯一一个能让襄氏一族甘愿暂时臣服的皇帝。”
“所以,苏谦便是将这个故事讲与陛下听的?”
狸奴点头。
眠篱再次看向苏谦的眼神又变了几分。
此人果然不一般!
就在这时,苏谦的目光突然在一瞬间朝她看来,两人眼神当即对上。
眠篱微愕,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眠篱姑娘。”苏谦突然唤出她的名字。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皆投到眠篱的身上。
眠篱:“??”
苏谦提步,已朝眠篱走来。
走到眠篱面前,苏谦先匍匐于地,朝眠篱前面的襄玉行一躬身之礼,待襄玉允其起身后,又向眠篱行平礼,眠篱连忙回敬一礼。
“眠篱姑娘乃始祖厉鬼之血的继承者,擅驭字之术,而此术与字紧密相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