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脑前抬起头，女娲突然说话了

“潘谷，你在写什么呢？”

潘谷的心跳猛的一跳，女娲该不会能黑进他的日记吧？

“诶，没什么，我在记录一些想法。比如说，对冰海下的重力异常，我有了一个新的推断。”

“什么推断？”

“黄昏星被潮汐锁定的时候，内部还没有冷却，所以它的核心是液态的。女娲星的引力拽着它，就像一个人用一根绳子系着装满水的气球在空中甩圈，气球就会被拉成一个椭球体。黄昏星也一样。”

“很有这个可能，那这样一来，黄昏星正面和背面的两个中心点，就是黄昏星上的两个制高点；正面和背面的分界线，就是黄昏星最低洼的地方了？”

“应该是这样。”潘谷说，“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心情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多愁善感，可不是一个人工智能该做的事情。我忙着导航呢，我是你的导航员，你忘了吗，船长？”

“跟踪近地轨道上的导航舱而已，能消耗你多少计算力。”潘谷在心里吐槽。

怀着满腹思虑，他强迫自己躺下去，翻来覆去了一阵子，终究是睡着了。

等他醒来，冰橇还在滑行，舷窗外的大灯依然照着无尽的前路。

“我睡了多久了？我们到哪里了？”

“你睡了6个小时，我们现在离昼夜分界线还有1880公里。”

“还有28个小时，好长的路啊！”潘谷有些抱怨。

“以前在船上飞了十几年，也没见你那么不耐烦。”女娲吐槽。

“那不同，越是最后的一段路就越难熬，就像娶媳妇，最急切的时候不是婚礼，而是入洞房揭盖头！”

“说得，好像你娶过媳妇一样！”

潘谷没结过婚，也没谈过恋爱，这好像是全人类都知道的事情。但事实归事实，吐槽不能输，他正要反驳，控制室里突然警铃大作。

“又什么事！”潘谷立刻蜷身抱头，把自己尽量缩进座椅里，准备迎接撞击。这些年来，每次警铃响起，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好事，他已经对此有了深刻的觉悟。

“前方深坑！紧急避让！”

感谢矢量喷口！女娲的大喊声中，庞大的冰橇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灵巧转弯，堪堪从坑边掠过。在这一瞬间，潘谷用肉眼清楚的看见了那个黑漆漆的大洞，直径足有1米，深不见底。

“这里怎么会有坑？陨石坑？”念头闪电般的从潘谷脑海中掠过，他大声下令“转向，转向！调头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