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这么玩不起,心下正欲问候此人上几辈祖宗来着,却是瞟见门外众多人群里似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鱼寒酥?
见到鱼家大小姐倒是让陈遥颇感意外,陈遥本想上前搭话,不过见鱼寒酥一脸娇羞负手站于一人之后,看样子并不方便交谈的样子,这也让陈遥稍稍回过神来,他将目光收回,重新打量起院门外走在众人前端那位大人。
只见此人四十上下,身材伟岸,器宇轩昂,一双虎目精光湛湛,端的是不怒自威,不言自明,一看便知乃是一武将。但此人并未披挂铠甲,反倒是一副文官打扮,绯袍锦带,华丽非常,腰间更配有一银色鱼袋。
一看他这模样陈遥立时便明白了这人是何来头。
官服分色起始于唐废除于清,面前这人身着绯红色官袍,按唐律,当是五品以上四品之下,他那条银色鱼符也说明了这一点,而地州之上能有如此大员,无外乎刺史、太守或是州牧;当然这些官职在唐末时期的节度使面前也就那么回事,但节度使权利再大,明面上也不过是个使职,自是不会刻意穿戴这类彰显品级的饰物与打扮,也没必要。
如此一来,面前这人当是此三员之一,至于到底是何职位,陈遥也不可能辨析得如此详细,况且唐末各州郡这类官员即便刻意查找,放在后世那也不太容易,更别说陈遥还从未留意过,当下只能暂且将其视为官职最大那个了。
到底是来自现代,即便陈遥努力在各方各面都假装得像个唐朝人那样,无奈他骨子里确实和唐人没啥关系,认出来者乃是朝廷上品大员,脑子里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上前两步起手见礼,完全没有那种纳头便拜的觉悟以及自觉性。
“草民见过大人。”
“你这厮!见家父为何不拜!岂有此理!来人啊!”
陈遥刚一抬手,鱼凡信的声音便自人群中传来,直到这会子陈遥才明白为何这家伙敢在濮州街巷内肆意纵马,原来鱼家岂止是富贵,居然还是个吃皇粮的主。
“信儿!你给我退下!”
就在陈遥犹豫要不要遵守礼节纳头下跪来着,面前着官袍的长者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而后更是笑意盈盈开口道。
“陈小友不必多礼,本官听闻小友才气盈宵,年纪轻轻便乃有大家之风,故此前来一看,现下看来,果如红儿所言。”
鱼景尧捻着胡须环顾一周,不住点头,全然不在意面前这小子对自己无礼这一茬。
听他这么一说陈遥可算明白了,原来红儿那丫头一回府上,便将所见所闻告知了自家小姐,不过虽说唐朝对读书人也很尊崇,但陈遥确实没想到,这事居然能将鱼家老爷这种品级的大官都给惊动了。
“大人谬赞了,草民不过是贪杯误事,随手涂鸦罢了,都是些残诗次曲,不足为人道也。”
这话不知被墙上那些诗词作者本人知道会怎么想,陈遥暂时……也只能对不住这些老哥了。
“嗐,小友谦虚了。”
鱼景尧对陈遥这番说辞似乎甚为满意,闻言再度摆摆手打断了他,而后也不理会身后众家将,径直朝其中一面墙壁走去,摆出一副对诗词歌赋极为赏识的模样,开始负手仔细查阅。
当看到“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一句的时候,鱼景尧的眼皮不着痕迹地跳了跳,看来那薛崇瑞所言果然非虚,若非身怀佛门神通觉悟,单凭此子当下年龄悟性,绝难作出此等人间绝句。
鱼景尧装模作样到处品鉴,鱼凡信和鱼寒酥自然也没闲着,他们可不用像随行家将那般需要站桩。
鱼凡信心中不忿,但碍于父亲威严,当下只得憋着一肚子气也看起了周围墙壁上的诗作。
若不讲诗韵格律,给他三面墙,鱼凡信自信也可一夜满壁,题得再多又如何?滥竽充数罢了,有何了不起?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