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薛大人定然也不是自己所见历史上那个酒囊饭袋,不是酒囊饭袋,那么一切都好说,别忘了,薛崇瑞坐阵的可是濮州城,而陈遥非常清楚,濮州城即将要面临什么。
为首的少年郎意气风发,当即便想拖着陈遥去府衙找王法,不过一旁其余几人都纷纷表示时辰不早了,若是错过了圣人授课,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少年郎闻言也是眉头紧蹙没了法子,正思忖该如何是好,一旁扯他缰绳那少女此时也已再度翻身跨上了马背。
她看了一眼陈遥,而后对那少年说道“且去先听圣人授业,此间之事稍后再议。”
众少年纷纷附和,方才不幸跌落下马那两位当下也颤巍巍重新上了马,看样子并无大碍,就是面皮上有些挂不住,满身的尘土让他们憋红了脸,若非那少女有言在先,说不得他俩也早跟着拔出佩剑,颤颤巍巍地过来找场子了。
“那这厮当下如何处置?”少年郎又问。
“暂且带他一同前去。”少女又看了陈遥一眼,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怪异之感,“路上莫要伤了他性命。”话毕少女头也不回,直接打马前行而去。
“小子,你给小爷等着!”
少年见状恶狠狠冲陈遥啐了一口,吩咐家奴带上这臭要饭的,也一并打马跟着去了,周围其余人等纷纷紧随其后,片刻便继续一路冲撞着消失在了街角。
这群倒霉催的。
一群恶奴虽没把陈遥这臭要饭的放在眼里,但显然也不敢违抗少女之命,只得匀出马匹来,将五花大绑的陈遥往马背上一抛,一群人也随着自家主子远去的方向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可怜陈遥就这么束手束脚地趴在马背上,的的的的差点没颠得他一呕千里。
纵马掠过几条街道穿过几条小巷,马队停在了一间深幽别致的小院前,众仆从纷纷下马立于道旁,那几名少年此间也已下了马,陈遥来到之时他们都在各自整理衣襟幞帽,看架势似乎一会要面见什么非常之人,一个两个神情都变得异常庄重,全然没了先前那副嚣张跋扈的神情。
陈遥看着他们当下这副模样暗暗觉得好笑,小小年纪怎得如此秉性,这些豪门世家子平日里的生活看来还真是丰富多彩。
“尔等就在门外静候,待我们听罢圣人教诲再将这厮押至官府问罪!”
为首那少年郎见仆从们押着陈遥也到了,摆摆手吩咐过罢,便领着众人鱼贯进了小院,撂下陈遥跟个粽子一般立于小道两侧的树荫旁。
“他们这是去干嘛?”
陈遥不知这些人如此兴师动众地专程跑来此地所为何事,不过从他们之前的谈话内容来看,似乎是有人在此地开堂授业释讲礼学,那此间应是类似私塾一类的场所,而能让这群无法无天的世家子弟如此恭敬……
想来授业讲课的老夫子当在此地极负威望才是。
反正当下闲来无事,陈遥便起了打听一番的念头。
身旁一仆从闻言白了陈遥一眼,似乎对一个臭要饭的也敢打听圣人之事感觉甚是好笑,当即不阴不阳地表示,这里可是吕圣人专门授课讲学之所,而一般人根本没资格听其释讲礼学,自家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又是焚香净身又是祷告祭祖,走了不少关系这才蒙天眷顾拜入圣人门下,巴拉巴拉之类的。
在现代人眼里,圣人这个词早已不再流行,而纵观历史,能获此殊荣者也寥寥无几屈指可数,但在唐代,圣人这类称呼使用最多的其实是皇帝,比如唐玄宗就非常喜欢别人这么称呼自己,而当下民间若有人被称之为圣人……
陈遥想了想,好像能被冠上这个名号的往后推最早也是朱熹与王阳明,往前推的话就更没边了——当然,李隆基那个肯定不算。
思来想去,唐末时期好像还真没什么圣人现世,如果有的话,陈遥认为自己没道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