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回来,我们都还未吃东西呢,梁大哥,让我们进城找点吃的好不好?”
果儿也不避讳,听大汉问起,当即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认真地央求道。
汉唐时期全民尚武,民风开放且彪悍,大唐女子亦是如此,这倒并非捏揉造作,而是一种自然而然形成的风气,这一点从史料上便可见一斑,如今再看果儿这一番行为,陈遥倒也没太往心里去,他也非常欣赏果儿这等行事风格,有一说一,咱们就是进城来讨生活的。
梁姓大汉闻言一拍脑门,有些懊丧地表示自己这些天忙于守城防务,没有抽空巡视周边难民的情况,把小庙那一片还滞留诸多难民的事给耽搁了,这事若是被薛都护知晓,定是要治他个玩忽职守之罪。
“薛都护?”
薛都护指的正是当下奉朝廷之命镇守曹、濮、郓三州,统领天平军的天平节度使薛崇瑞。
陈遥闻言一愣,不经意间脱口问道,他这般失态也非是不知这薛大人的底细,只是好像在史书上看到的那位薛大人怎么琢磨……都不像是心系黎民的好官,怎么在这个世界居然还能如此体恤民众,还专门下达了照顾周边难民的相关政令?
“啊,对啊,陈老弟这是真摔坏脑子了?哈哈,连薛都护的安民政令都不记得了?来来,随梁大哥进去说,城外风大,你看把果儿姑娘冻的,这些天也难为你们了,过几日薛都护还会开仓济粮,你们就放心好了,这一次我梁某人拍着胸脯保证,就算不看在果儿姑娘的面上,这次怎么都得想办法给你们小庙这群苦孩子扣下几个馒头,哈哈,不用谢某,要谢就谢薛都护薛大人!”
梁姓大汉边说边引着陈遥和果儿进了城,虽说此时各地城池都不再卖大唐王朝面子实行严厉的宵禁制度,但这些条条框框在普通民众心里早已根植百年,一时半刻还真改不了,城内灯火不息,却鲜有民众在街巷游走,多是巡城的兵卒举着火把来来去去,有这梁大哥在前引路,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一路进城,陈遥总算从果儿与梁姓大汉的交流间了解到了一部分情况,原来当下坐阵这濮州的确是天平节度使不假,但此人并非史书上所记的那位薛崇,而是薛崇瑞,一字之差便遥隔千里,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这薛崇瑞为人谦和,对待治下子民一贯平和有度,也因此,濮州城的百姓在这动荡年月活得倒也平和无恙。再者,濮州这一带民风淳朴,其守城兵卒将士和百姓的关系也较为融洽,很少传出兵士与百姓发生冲突之事——当然为杜绝此类事件,薛崇瑞也曾下过严令。
将帅如此,手下兵卒亦然,更何况同是大唐子民,沦落为乞已是让人心生恻隐,守城戎严的汉子们也全然未有仗势欺人的想法,而陈哥哥年纪虽小,却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时常带着果儿进出这濮州城,果儿又是活泼开朗的性格,俩人一来二去便是和这些守城的将士搞好了关系,特别是与面前这位梁大哥私交甚好——听他的意思,似乎对陈哥哥的胆识颇为赏识。
不知因为何事让这大汉如此看得起自己,不过想想山中舍己为人之事,陈遥倒也理解了几分,看来自己这陈哥哥的确英雄出少年,可惜时运不济,偏偏落得个如此下场。
交谈中陈遥得知面前这梁姓大汉名晃字疏文,官拜节度副使,近日薛崇瑞加强了城防守卫,而他之前所说的安民政令,也是为了应对大批逃难经过的百姓而实行的放粮措施,听梁大哥的意思,濮州放粮一事已持续半月有余,周边更是因此聚集了不少的难民。
这一番交谈看似平常,却让陈遥心底泛起了嘀咕,他意识到许多情况与自己前世所知历史有所出入,而且听梁大哥的意思……似乎有些事情还不太对劲。
自古在对待难民一事上,几乎所有执政者都抱着避之不及的态度,仿佛这一群体如豺狼虎豹一般,所到之处无不风卷